忆旧

陈敦秀

在灯市口大街的北侧，有一条曲折的小巷叫做同福夹道。明朝此巷路西是严嵩之子严世藩的府第东墙，现在是景山学校的东门开在那里。到宣统时因为安北将军佟国纲、内大臣佟国维的封地在此，此巷又称佟府夹道。佟府出了一个佟妃就是康熙皇帝的亲生母亲。民国的时候这条小巷取其谐音叫做同福夹道。
解放后从这个夹道里出入很多的女孩子，穿军装的是空政文工团的女团员，她们一个个漂亮、脂粉气十足，她们的文工团就在同福夹道里的曹家新楼--那是1922年盖起来的1937年卖了的曹汝霖的洋楼——红顶子的德国式样楼里。解放后是空政文工团所在地。60年代她们每星期六要陪首长跳舞。
穿着朴素的蓝衣的是女12中的高中部学生，她们的衣着有补丁特别是困难时期，以穿蓝制服为主。她们的校训是“敬业乐群、求实进取”。小学时候我听别人说上了培元小学升学的目标初高中就是贝满，大学就是燕京。
贝满成立于1864年是美国人开的公理会的教会学校，当时在大鹁鸽市，1895年已经初具规模，1905年增设了大学部叫做协和女子大学，协和医院的许多女大夫就毕业于这里。1916年将协和女子大学移至佟府旧宅。我的姥爷陈哲甫就是在这里教过冰心。
我的妈妈对这些很了解，不过由于家里孩子多，穷，在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但是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上这个学校。1960年我从青岛转学回北京，在妈妈的努力争取下1960年我进入这个以前被称为贝满的女12中，一点也看不出哪一点是小姐学校。
现在空政文工团的大门拆了，在那里耸立了几座敦敦实实的绿色的大楼，据说是干休所。女12中（现在166中学）的大门终于于90年代被拆除，更不用说佟府的训怀堂和紫萝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