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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老师呀。陈今言先生离开贝满以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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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1 06:23: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漫画夫妻:方成和陈今言

                                                                                                            卢济恩采访

    五十年代的风尚,结婚之后,马上就上班。我和陈今言的工作也实在是忙,旅游度婚假之类的念头,我们连想都没想过。 婚后的今言,心情很舒畅,忙工作,忙家务,爱说爱笑。每次回家总是一边走路一边唱着歌或戏曲。我一听到她的歌声,就去开门。生活其乐融融。   

      今言生活简朴,一心想着工作。吃穿从不讲究,老穿一身蓝色的干部服,不喜欢逛公园,上街时我若是挎她胳膊,她也不让。我曾跟她说:“买件花衣服穿不好吗?” 这话以前也说过,她听不进去。这回,社会上刮来了一股风,说苏联妇女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咱们的女同胞也应当打扮打扮。李滨声还画了好几张讽刺画:因为都穿四个兜子的干部服,弄得男女难分。今言这回总算动了心,我陪着她,去商店里买了花布回来打算做旗袍。 可惜的是,没等她去做花旗袍,这股风就被另一股风吹散了,另一股风号称“反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穿花衣裳也在抨击之列。她终于没能穿上花旗袍。那花布,后来做了棉袄面,花棉袄外面罩上件干部服,还是一身蓝。   
      今言画漫画进步很快,她的《无情的“天河”》是讽刺当时多得数不胜数的会议的,星期日也老开会,以至夫妻难以团聚,夫妻几乎成了牛郎织女,画面上的夫妻脚下各踩一朵云彩,丈夫挑着个筐,筐里的婴儿自然是他们的孩子,银河则是由无数会议通知单组成的。画出初稿后,她把画拿到我跟前,问:“你看还行吗?” 我说:“构思得挺好。漫画最好有点趣味性,不妨让那孩子从筐里漏出几点尿来……” 她笑了,说:“你就会出这种主意!不过,这主意挺好!”   后来,经过修改,这张画发表在《人民日报》上。
  在她的漫画中,社会影响最大的是《西太后的评语》,这幅漫画创作于增产节约运动中,画中那富丽堂皇、琉璃瓦大屋顶的建筑是宫殿式厨房,慈禧太后拍拍一位干部的肩膀,对他说:“你真是花钱能手,我当年盖颐和园时也没想到用琉璃瓦修饰御膳房。”当时我国的经济状况还相当困难,而有些干部却大手大脚地浪费人民的血汗钱,追求奢侈、豪华、摆阔气、讲排场。今言的画无情地揭露、讽刺了这种恶劣作风。
  1957年,反右派运动来了。我在《人民日报》的日子不好过,为一出短剧《过堂》做检查;她在《北京日报》的日子也难熬。她的那张大屋顶漫画,幸亏在发表时盛传得到了毛主席的称赞,不然就很可能被戴上丑化领导干部的帽子,那就难逃一劫了。
  一天,晚饭后,她说起她们单位反右的新进展。“真没想到,李滨声给划成右派了,王复羊看来也悬……”神情惆怅,边说边摇头。李滨声划成右派的原因,是因为一张题为《“老实干部奖”获得者——没嘴的人》的作品。画面很简单,画着一个手捧奖状的没嘴的干部。这干部没嘴,对什么事都不会评头论足。我当时说:“李滨声的为人,咱们都了解,他的画也许个别几张有毛病,可也不至于利用漫画去反党反社会主义呀……”  今言说:“我想也是……”
  第二天,她在单位的会议上发言,大体上重复了我的看法,只把这些话作为她个人的意见谈出来。没想到,立即被指摘为“同情右派”,“企图替右派翻案”等等。吓得她不敢再说什么。后来做了检讨。回到家,她同我说起这件事,怕自己为这事也被划成右派,不禁泪水涟涟。
  反右之后,过了好些时候,她的情绪才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可惜,很快就到了三年困难时期。不过那时她回家后还是有说有笑的,有时还唱唱戏。          有一回,侯宝林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到政协礼堂去吃饭,并且说可以和今言一道去。相关的手续,当然是包在他身上了。
  今言愉快地答应去政协礼堂用膳。由于供应困难,那时鱼、肉、蛋是很难吃到的。政协为了照顾知名的民主人士,搞好统战工作,想出了在政协礼堂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的办法。那天在政协礼堂,我们很高兴。不仅吃到了一些久违了的荤菜,补充了肚子里的油水,更令我们高兴的是,我们还见到了敬爱的周总理。那天光临政协礼堂的各界名人不少,其中还有末代皇帝溥仪。   
      今言对孩子的教育是很重视的。她自己俭省,也教育孩子节约。她先让大孩子七一学习替保姆记伙食账和自己零花钱的账。她还查账。我也赞成她的做法。大孩子七一记账记得可认真了。今言有一次查账,见上面有“白耗子二十斤”,问我,我也不明白,我想了想,说:“白耗子,就是小白鼠吧?”可我们家从来不做生物实验,买小白鼠来干什么,再说,也没见到他把小白鼠拿回家里呀?七一放学回来了,今言拿着他的账问:“这‘白耗子’是怎么回事?” 七一放下书包,回答道:“‘耗子’就是‘鼠’呀!”今言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买的小白鼠?” 七一从妈妈的话里听出她误会了:“不是‘白鼠’,是‘白薯’。买的是白薯!” 今言和我听了,不觉大笑起来。
  我们的日子虽然非常忙碌,却过得和和美美的。但是文化大革命一来,就打破了我家的和谐气氛,生活变得苦涩起来。先是造反派无数次地抄家,弄得鸡犬不宁,想安生过日子也不可能了……  接着我们俩分别进了各自单位的牛棚。可那时候孩子都还小。七一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去“和贫下中农相结合”,可初中还没毕业。但最让她揪心的是最小的孩子晓纲。他才四岁,由上小学一年级的小牛照料着,小牛生活自理尚且还困难呢,他怎么照料得好弟弟?她的情绪于是变得忧虑、焦燥起来。   
      我们俩在结束牛棚生活时,她憔悴多了。性格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了。早先,她是那样地活跃,兴趣广泛、多样,现在变得整天闷着头干活,有时甚至整天不说话。她想不通,世道为什么变成这模样;更想不通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楼主| 发表于 2009-7-11 06: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的日子过得愈来愈糟糕了。
  一天,我从报社设在房山的五七干校回家,对她说:“我们《人民日报》的干校,要搬迁了,搬到河南叶县去,那地方穷得很。领导上说,有问题的人,连户口都要迁走,可许多人不肯迁。报名的时候,我举了手了,只迁我一个人的户口也可以,那样的话,你就带着孩子在北京;你要是愿意一块儿去,那就干脆把全家的户口迁走。”  她几乎没有一点犹豫,立刻就说:“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这句话说得那样干脆、果断,那样斩钉截铁,让我刻骨铭心。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我在报社里也实在没法呆下去了。我既无历史问题,更没有任何的“现行”问题,可有人专门跟我作对,并且煽动一些人同我过不去。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气。我终于下了决心:带着户口到叶县去?我当时是下了决心的,不回来也罢 ?   在《人民日报》下到叶县五七干校的职工中,把全家户口迁走的,只有三家人,两家是当时被认为有历史问题的,另一家就是我了。
  我们报社干校设在河南叶县刘店,今言跟我在那个连年遭灾,俗称“水旱蝗汤”为害最烈的地方(汤指国民党汤恩伯的军队)受苦了。小牛和晓纲离开京城,来到那个贫困的地方,也受了苦。但在这样的世道之下,有什么办法呢!   在干校,今言每天按时下地干活。派给她什么农活,她都干,从不挑挑拣拣。她和老乡的关系相处得很融洽。我常常看见她和几位大嫂在一起聊天说笑。这里的物质生活虽苦,但她精神上是愉快多了。我也和她一样。
  有一回,一位大伯的手让蝎子蛰了。蝎子的毒液渗进体内是很危险的。我当时虽也在场,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该怎么办好,她却急忙俯下了身子,用嘴去嘬,把毒液一口一口嘬出来吐掉,农村百姓的封建意识比较浓,她也顾不得。“幸亏你啊!”大伯的儿子闻讯飞奔而来,见到今言,连连道谢。   老乡们也纷纷围过来了,七嘴八舌地谢她。
  我们在干校度过了两年时光。1972年,奉上面指示,我们又回到了北京,户口也迁了回来。人安然回到了北京,但文化大革命何时才能结束,还看不出迹象,今言的心中仍快乐不起来。稍可欣慰的是,我们一回到北京就恢复了原来的工资待遇。物质生活总算比干校时好多了。
  回北京后,我仍回《人民日报》工作,单位里只让干些杂务。今言本应回《北京日报》上班,可她不肯去。我劝她说:“你回报社吧。” 她皱着眉说:“那地方我没法回。” 我又说:“迟早总是要回去的,总不能老不回报社呀!”她气呼呼地说:“没法回,没法回。我再也不去报社了!” 我三番五次地劝她也没有用,我知道,那里自动乱以来,她屡屡挨批挨斗,不知是什么人指使的,有好些大字报用很恶毒的话去攻击她,造她的谣、诬陷她。她在解放前就为革命工作,而今竟也成了罪状。她的家在解放前是地下党活动的据点,她参加地下党活动,是在刘仁领导之下,随着刘仁被打倒,她也遭到了猛烈的攻击与批判,并被开除了党籍,实在伤透了她的心。
  她坚决要求调动工作,后来她调到了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在新岗位上,她的任务是搞牙雕(象牙雕刻)的形象设计。 1977年的夏季,刚进入6月,天气就很热了。
       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这些年来,她心情不舒畅,健康状况每况愈下。粉碎“四人帮”后,才好像重见天日一样,虽然还是少言寡语,脸上总算有时有了笑容。有时还哼哼几句京剧唱段。   
       6月17日这天,她照常一早就骑车出门上班去。可是没过多大工夫,却又骑着车回家来了。我一看,她脸上的气色怎么变得这么灰暗。我扶她进房间后,便问:“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她有气无力地指指胸口,说:“疼,胸口疼……”   我吩咐小牛赶紧去报社的司机班找辆车来。把她送进了同仁医院。今言患的是心肌梗死。
  抢救过来之后,急诊室的大夫和两位护士就带我们去办住院手续,护士还拿来了一套医院的病号服。给今言更换住院病人衣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医生连忙再抢救,但已回天无力了。
  事后,我们才知道,急诊室的大夫、护士犯了个常识性错误:他们太急于给病人更换衣服了。心脏病人刚刚抢救过来,需要平静地休息休息。更换衣服对刚刚抢救过来、病体十分虚弱的人来说,那样的折腾是吃不消的。
  自从文化大革命爆发以来,今言经受了太多的磨难,心情一直十分压抑,本来她的身体是非常好的,熬过那十年,她已经像变了个人似的,在急诊室又偏偏碰上了那么个缺乏起码常识的大夫……她就这样,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匆匆离开了人世。那年她才五十三岁,正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年龄呀!         今言离世之后,赶来一批又一批吊唁的亲友、同事。有的一进我家门就嚎啕大哭。《北京日报》的老同事来了不少,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的师傅们说,她太劳累了,她的活是三个人的工作量呀!《人民日报》的同事们也纷纷前来安慰我。在那令我心碎的日子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天天流着眼泪过日子。华君武曾在一篇文章中惋叹:中国出过两位女漫画家,解放前的一位是梁白波,解放后的一位是陈今言,可惜都过早地去世了……   
                                                                   (摘自《乐趣无边——方成漫画人生》,华艺出版社2001年9月版)
 楼主| 发表于 2009-7-11 06:5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方老和夫人(陈今言)当年结婚照,真乃天作之合。“她是我骗来的。陈今言长的可好看了,活泼极了。会唱京剧,打排球、篮球、乒乓球。是北京市的三级运动员。”直到今日方老提起相爱了25年的夫人陈今言,依旧有说不出的惋惜:“她身体比我好,要不是文革她一定比我长寿。”

http://news.xinhuanet.com/zgjx/2009-02/17/content_10838936_8.htm

[ 本帖最后由 风雨操场 于 2009-7-11 07:12 编辑 ]
方成陈今言结婚照.jpg
 楼主| 发表于 2009-7-11 07: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http://news.xinhuanet.com/zgjx/2009-02/17/content_10838936_9.htm

陈今言先生与家人的照片,很幸福呀。

[ 本帖最后由 风雨操场 于 2009-7-11 07:13 编辑 ]
陈今言先生与家人.jpg
家人合影留念.jpg
 楼主| 发表于 2009-7-11 07: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成的漫画情缘
作者:枝 叶  时间:2006-12-9 9:48:42  来源:第2006.08期
       漫画在我国是一个年轻的艺术形式,至今不足百年历史。方成自1946年开始漫画创作,时光已满一个甲子,先后出版漫画集、杂文集、漫画理论等著作30余种,应该称得上是漫画界的老前辈了。现虽已至耄耋之年,仍笔耕不辍,每年都有新作推出,可谓中国漫画界的“常青树”。
    选择漫画为终生职业
方成1918年生于北京,祖籍广东中山,与孙中山同乡。原名孙顺潮,父亲是京绥铁路局职员,“方”系其母姓。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带到祖居的乡下,村里没有学堂,他只好念夜小。
9岁时,母亲把他带回京城,进入教会办的小学。那时每包香烟里都附送一张画片,他很喜欢,衣袋里总是装得满满的。晚上,父亲看报,也让他看,他最喜欢报上的画。父亲知道他这一嗜好后,特地给他买了一套线装《西游记》,里面的插图令他浮想联翩。
读初中时,父亲怕他误了功课,再也不给他买小说了。可他看上了瘾,用那套《西游记》到旧书铺换回一套薄些的小说,看毕,再用这套小说换一套更薄些的,薄得不能再换了,就添钱换一套厚的。如此这般,旧书铺里的线装书他基本上都看了。小说里一般都有插图,他爱上了插图,常常把喜欢的插图描下来,画得兴起的时候,就按小说中的情节自己想着画,画英雄好汉骑马打仗、投飞镖、祭法宝……后来发展到上课不听讲,偷着画画。
不痴迷不成活。痴迷于画的方成大有长进,初中图画课老师常把他的画张贴到墙壁上。那时的《实事白话报》上每天登一套连环漫画《毛三爷》,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几乎天天看,天天画,然后把满意的画作贴在墙上。父母看了高兴,亲友看了夸奖,小方成则画得更起劲了。
 1935年方成在北京弘达中学读高二时,适逢一二·九学生运动。他在学生会负责宣传工作,专门画宣传漫画,以此反对国民党政府放弃东北、华北主权,号召大家团结起来打日本。他画好一批取走一批,四处张贴。17岁的方成不仅用画作武器,还与同学们一道上街游行,脊梁骨上还曾被国民党军人砍过一刀。
  1936年,方成考入武汉大学化学系,业余时间都用在了漫画上,学校里每周一期的抗日宣传壁报练出了他的基本功。1940年,方成武汉大学毕业,进入四川黄海化学工业研究社当助理研究员。自由的天性与冷冰冰的化学试验水火不相容,用他自己的话说,他选择漫画,是因为“我更喜欢漫画家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1944年,他毅然辞职,跑到上海从事漫画创作,并以此为终生职业。在上海,他先画了一阵商业广告,后到《观察》杂志当漫画主编,1948年为躲避国民党的“文化高压”去了香港,1949年从香港回到北京,任《新民报》副刊主编。
  新中国建立之初,我国与苏联关系密切,“中苏友协”开办了学俄文的夜校。方成在其中一个班任副班长,班长是同样痴迷漫画创作的钟灵。他俩性情爱好相投,便一边学俄文一边合作创作漫画。他们创作的第一幅漫画是《谁是多数?》,画的是苏联代表在联合国会议室拉开窗帘,窗外是千千万万要求让中国加入联合国的游行示威的群众,对坐在会议桌边阻挠中国进入联合国的美、英、法等国代表说:“你们看,谁是多数?”此画以“方灵”的署名发表在当年的《人民日报》头版,反应极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合作了10年,署“方灵”发表了上千幅漫画作品。
1951年,方成调到《人民日报》,主要从事国际漫画创作。1957年“反右”,方成因一篇杂文惹祸,被批得失魂落魄,杂文不敢写了,又与侯宝林合作写起相声来。后赶上“文革”,又成罪状,加上“原罪”,被批斗,抄家,关进“牛棚”。回想起这一段经历,方成还幽默地说,自己此生没有当官的命,但在“牛棚”时被封为“牛长”,这是他当过的最大的“官”了。手下的“牛鬼蛇神”,职位最高的是副部级。

    艺术创作的黄金时期
1979年全国文代会召开,文艺界迎来了企盼已久的春天!时年61岁的方成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和激动,高兴得竟流下了眼泪。“当时开完会,我赶紧回到报社请假。我说我要开漫画展,其实当时自己一张画也没有。在三四个月时间里,我画了一批画,有100幅。”十多年以后,方成这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方成憋了十余年的情感一下子迸发出来,一泻千里,纷纷变成了一幅幅精彩的漫画。在解放后漫长的岁月里,特别是“反右”之后,漫画家们都不大敢碰国内“敏感”题材的漫画,方成却勇敢而大胆地创作了《相马》、《不要叫我“老爷”,叫“公仆”》、《一边精打细算,一边送礼吃饭》、《告状——他诬蔑老爷,说老爷脸黑》、《武大郎开店──我们掌柜的有个脾气,比他高的都不用》等一大批高水平、高境界、高质量的国内题材漫画。
    经过方成三个多月的精心准备,1980年8月,我国首次个人漫画作品展览在中国美术馆开幕。闻讯前来观展的观众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得不得了。接着山东美协邀请他去济南办画展,上海、南宁、香港等十几个城市也邀请他去办画展。方成迎来了自己漫画创作的黄金时期。
当时,方成的家在北京金台西路,三室一厅的房子像个大仓库,除了该“下岗”的家具、床铺外,最占地方的就是书。一张拥挤的书案兼画案,方成在上面画出了大量的漫画佳作,写出了不少的幽默理论,许多篇章都是从那张普通的画案走上画册、报端的。他的创作灵感像高产的奶牛,越挤越来劲。他的漫画作品,既有解放前世相、民生、革命题材的作品,又有“文革”前后的政治幽默画,上下几千年,纵横几万里,充满了人生哲理和智慧的火花。
  方成的创作有清晰的脉络可循,可分为三个阶段:一是建国前讽刺当时社会黑暗的,带敌我性质。二是建国后到“文革”前,以画国际漫画为主。他当时在《人民日报》工作,每天新华社的新闻稿传到报社,他就一条一条地看,然后再给有的新闻配上漫画。第三个阶段是1979年全国文代会以后。“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画国内问题的漫画。那批画,我憋了十几年不敢画,一放出来,我就使劲画。这批画,是我画得最得意的。因为当时完全是有感而发。”
            
   苦乐与共的爱情生活
新中国成立之初,一次,他去一所中学作报告,认识了该校美术教师陈今言。陈今言毕业于辅仁大学油画系,是一位多才多艺、开朗贤淑的姑娘,在和方成的多次接触中渐渐萌生了爱情,1950年便和他喜结良缘。第二年,她随丈夫到《新民报》工作,任美术组副组长。她的漫画作品社会影响最大的是《西太后的评语》,此画创作于增产节约运动中,画中那富丽堂皇、琉璃瓦大屋顶的建筑是宫殿式厨房,“慈禧太后”拍着干部的肩膀说:“你真是花钱能手,当年我盖颐和园时也没想到用琉璃瓦修饰御膳房。”当时我国的经济状况相当困难,而有些干部却大手大脚地浪费人民的血汗钱,摆阔气,讲排场。她的画无情地揭露、讽刺了这种恶劣作风,曾经受到毛主席的称赞。
    陈今言共生了三个儿子。她从不让方成劳神费心,抚养、教育孩子的任务全包了,带着孩子擦桌子、拖地板、做各种力所能及的活儿,以养成孩子们爱劳动的好习惯。他们的日子虽然忙碌,却过得和和美美。但“文革”一来,他们的生活变得苦涩起来——两人分别被投入“牛棚”,三个孩子也跟着遭了殃。老大刚读初一,也挨斗,后被下放去内蒙古“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1970年的一天,造反派说方成1957年写了两幕剧《过堂》,排这戏的导演、演员都是“右派”,为了纯洁红色首都,方成必须离开北京,带户口到河南叶县去改造思想,脱胎换骨。
    方成回家把自己被驱逐出京的消息告诉妻子后,陈今言没有一点犹豫,说:“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其实,她完全可以不去,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但她毫不犹豫地跟着方成走了。
在干校里,方成在伙房里劳动,陈今言下地种田。尽管如此,陈今言要强的性格仍在干农活时体现出来。此前她从没做过农活,可在插秧时遥遥领先。
1972年,他们又回到了北京。回京后,方成仍旧到《人民日报》上班,但不是干编务,只是做些杂事。1973年,陈今言调到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两个人的生活总算安定了下来。然而好景不长,4年后的一天,陈今言因心肌梗塞突然去世。方成伤心了好长时间,但他毕竟是一个性格坚强的人,多年以来以画画、编书、写杂文来填充自己的生活,每日从晨至昏,工作不止,忙得不亦乐乎。
迄今,方成已出版漫画集13册,儿童诗画1册,文集1册,笑话集1册。漫画创作之外,方成还致力于幽默的探索。至今,已出版《幽默·讽刺·漫画》、《滑稽与幽默》等多种探讨幽默理论的专著。
  如今,方老已是80多岁的人了。当有人问他有什么养生之道时,方成快人快语:“我比过去的皇帝强。中国皇帝平均寿命不到40岁。我都当两届了!皇上什么营养都足,有一样‘营养药’他没我多。笑!这玩艺儿花多少钱买不来,我自己能造,自给自足,还有富裕,所以至少能活100岁!”
    这就是方成,正如中国画大家戴敦邦所言:“多才多艺,平易近人。青春不老,幽默补膏。”

 楼主| 发表于 2009-7-11 08: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化名城,可以点击下载观看,叙述今言与方成是如何初次相见的故事。

文化名城.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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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8 16:59:46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自校庆130周年纪念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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