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猫 于 2013-10-29 14:15 编辑
我有一位网友叫温爽,她的母亲贺莹1928年4月27日生于哈尔滨,1934年上培元小学,1939年至1945年在贝满女中读书,在贝满与全如玢唱过女生二重唱,贺莹是女低音,全如玢是女高音。1945年贺莹考上燕京大学,后为中学教师。贺莹于2009年2月5日20点33分逝世,享年八十岁。
另外,温爽的姨姥姥、姑姥姥都是贝满的,姑姥姥叫贺文贞是地下党,在贝满很有名。希望校庆办公室对这个家庭给予关注,温爽的文笔很好,她的博客中有多篇关于母亲及家族的文章。
温爽719的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u/1505479422
贺莹的中学时代(贝满45届)
贺莹1949年在燕京大学
照片注释:中间抱小孩儿的是太姥姥,左一是我母亲,后排中间是我三姨姥、三姨姥旁边是我舅姥爷的女儿淑媜(是不是这个字儿啊?)三姨姥左边的小伙子是大表舅还是二表舅呢?——温爽注
照片(前排左二是我的母亲、左三是我的太姥爷李友兰、左五是我的姥姥李葆淑、二排左一是我三姨姥李葆奎,挨着她的是我的二姨姥。 )——温爽注_
贺莹(中)温爽(右)
温爽的博文:
妈妈 我要对您说 (2009-04-27 21:14:47)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聚在您的身边。家里的花瓶会插上鲜花,奶油蛋糕也会摆在桌子上,还有各样的生日礼物。每年这个时候,您都会高兴地切着蛋糕,接受我们的祝福。 今天是您八十一岁的生日。可是我们再也见不到,带着生日王冠的您和您那幸福的笑容了。妈妈,您在哪里?您是否了解我们思念您的心情。尤其是今天——在您生日的今天,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回到过去。我知道,您和爸爸、弟弟在一起会很愉快,您会常常想起我们吗?崔颖梦见过您很多次,我想您一定是很想念崔颖吧?我平时总不顺着您说,您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 每当想您的时候,我会翻阅您曾经读过的书。我的枕边放着您喜欢读的《燕京校友通讯》,您在的时候曾说“这些文章都非常好,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因为忙,(也许这是借口)只是匆匆浏览几篇。现在您走了,我把这些通讯一期一期、一篇一篇的阅读。我逐渐走进了您的精神世界。 4月18日我和振声去北大参加“燕京大学建校90周年”纪念活动,我是替您和爸爸去参加集会的。我的胸牌上写的是您的名字,振声的胸牌写的是爸爸的名字。在那里,见到了姑姥、姨姥、莫东莲阿姨、冯宝万阿姨,还有许许多多您和爸爸的同学。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您和父亲的影子。走在春色满园的燕园,走在湖光塔影的未名湖畔,我想到您和父亲当年也经常在这柳树环绕的湖边漫步吧!古老的钟亭也一定是您们经常小歇的地方吧! 姑姥问我“你知道你妈妈很爱唱歌吗?在贝满女中的时候,你妈妈和全如玢一齐唱歌。你妈妈唱低音,全如玢唱高音。”全如玢就是那个著名的音乐家,您居然和她一起演唱过,您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 周六,我找出了您的许多照片。您没有放在相册里,却放在了床下一个装糖果的铁盒子里。这个破旧的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个旧信封,那里面有您各个时期的照片。有大学毕业时带着学士帽的照片,照片上的您可真神气啊!还有您上中学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您是那么年轻漂亮!更多的是历年您在燕京校庆时照的照片,有的有时间记载,有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照的。可是照片上的您无一不是快乐的! 我忽然感到自责,虽然我照顾您很尽心,谁都说我孝顺。可是除了给您做饭、陪您去看病、到学校去取支票这些事情,我对您的内心世界又有多少了解呢?我看到的只是因为打电话烧干了锅的您;只是固执地要自己去银行取款的您;只是生病时执意地要我们全都守在周围的您。那时候,您在我们的眼里是个固执的老太太。我记得您说“要找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保姆就好了。”我说,“那起码是大学本科毕业的老太太”,我根本没有读懂您的孤独。 当我醒悟时,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今天,是您的生日。亲爱的妈妈!不管您是否能够听到,我都要对您说“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看见,摆在桌子上的照片里您正在对我微笑。我知道,您一定听到了我对你说的话。 妈妈,自从您走后。我们一切都好!我们姐妹三人会很好相处,会彼此互相照顾的。请您放心! 妈妈,天堂可好?希望您能够不再痛苦,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地生活。 我会想念您的。
跪送慈母西行
慈母贺莹于2009年2月5日20点33分逝世。享年八十岁。 慈母驾鹤仙逝,正值吾恙中。匆匆赶到,却已阴阳两隔。悔恨,心泣血。吾知:慈母虽亡,然灵魂不死。母亲的正直、爱心、顽强、乐观、敬业的精神永存!是后辈永远之楷模! 安息,母亲。一路走好! 2009.2.6
今年9月温爽写了8篇家族往事的文章《拉大锯,扯大锯......》,下面有关李葆奎的文字是从(五)节选的。 (这张是在燕京大学九十年校庆上拍的。前排中间是我三姨姥,她后边穿红衣的是我姑姥,姑姥左边是我)
三姨姥是学农的,三姨姥爷也是学农的。文革前,三姨姥一家和我们一家都住在毡子胡同四号。我们住北屋,三姨姥一家住西屋。三姨姥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年龄和我们相仿。所以,我们总在一起玩儿。拽包、跳猴皮筋、玩 “一网不捞鱼”,还一起排练节目。记得那时夏天的晚上,大家都坐在院里乘凉,三姨姥爷拉手风琴我们唱歌。三姨姥爷是山东大汉,人很壮、一米八几的大个。他让三姨姥双手撑住用一个长棍,然后把三姨姥高高地举起来!“哦啊!!!”我们一帮孩子欢呼雀跃!那是多么能令人难忘的快乐时光!
(前排左一是我姥姥、左二是我母亲、左三是我父亲父亲抱着的是我、父亲旁边的是三姨姥、右一是三姨姥爷。前排的小朋友是我三姨姥的女儿和儿子)
比起我姥姥,三姨姥是幸福的!她有自己的事业,有疼爱她的丈夫。唯一的遗憾是三姨姥爷走的早。三姨姥爷是患心脏病去世的,真没想到身体一直很好的他会走在病怏怏的二姨姥爷前面。 今年春节,我去三姨姥家拜年。老人已经九十多岁了,但脑子一点都不糊涂。担心她受不了,我母亲去世的事儿一直瞒着她。她去参加燕京大学校庆,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得知我母亲去世的消息,老人难过的心情可想而知。见面,三姨姥又询问起我母亲临终的事儿。怕她难过,我尽量把话题引开。“听说您第一次去烟台,您的婆婆要把您留在烟台?” “让我自己留在烟台,我才不干呢!”三姨姥说。“在家吃饭吧,一个小筐用笼屉布盖着。掀开这边是馒头,那是给儿子吃的;掀开那边是窝头,那是给媳妇吃的。”“窝头多好啊!现在比馒头还贵呢!”我笑着说。“不是争那口嘴的事儿!”“那是!在家什么没吃过啊!”三姨姥的婆婆家有很大的葡萄庄园,应该不缺给儿媳妇吃的馒头。“山东老家就那样。现在还有男女不同席的呢!”我说。 这就是我三姨姥,有性格、有主见的知识女性。我想起九(?)年三姨姥去哈尔滨的事儿。
母亲来电话,说三姨姥“五一”节要来哈尔滨。母亲说,同去的还有三姨姥的大学同学,刚从香港回来。“是同学也是初恋情人。“啊?”我大吃一惊!“都已经到家里见过太姥爷、太姥姥的,我还见过他呢!没想到,这个人突然失踪了!”我听着电话,有点儿兴奋! 他的不辞而别带给三姨姥很大的打击!几十年后才知道他失踪的原因,是解放前夕受到国民党的通缉。不久,又被组织派到了香港。从此隐姓埋名,过着另一种生活。香港回归后他回到了国内,几经周折找到了我三姨姥。可以想象,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相见时是多么感人。也许年轮的沧桑已将那份感情升华的更加浓郁。都有了家,都有了子女,那些恩恩怨怨不得不了结了。 我去车站接站,第一次见到了这位老人。他是一位典型的江南秀士,虽然已经年近八旬,但依然是儒气十足风度翩翩。他们住在中央大街的一家旅馆,这里是市中心离松花江也很近。旅店的经理是我的熟人,他很奇怪为什么两位老人为什么不住在一个房间。我连忙解释,这不是老两口儿,只是解放前的同学加恋人。旅店经理笑着说“你家亲戚还挺浪漫的!” 浪漫,也许是吧!他们曾为革命献出了青春,牺牲了爱的权利。爱情已经失去,有的只是遗憾。我想起匈牙利的爱国诗人裴多菲的著名诗句《自由与爱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那是一代革命者的爱情观。 二位老人在哈尔滨的日子里,我经常到旅馆探望他们。每每看到他们,心中都会充满感动。他们的故事,没有结局。
拉大锯、扯大锯……”(八)中有三张家族图谱,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家族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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