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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授权 全文转发 唐小曼(贝满52届)的新书《珍妃和她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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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4 16:49: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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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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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1:12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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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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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序---张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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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4: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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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6: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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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24 16: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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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4 17:37:29 | 显示全部楼层
应作者特别要求,将彩色的玉白菜照片发上来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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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3 14:4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想买这本书

我渴望买到这本书,到新华书店被告知没有,很失望,请问在哪里能买到,谢谢!
发表于 2010-10-14 08: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盼望

盼望能得到卖这本书的书店的信息。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8 06:50: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书印数较少,应广大感兴趣的读者要求,作者同意在本论坛全文发表本书内容,请金光大道老师关注本网站。
发表于 2010-10-19 11:5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将《珍妃和她的娘家》在论坛上转发,可以使更多人能看到。
  在看到金光大道寻此书时,曾想建议在网上购书,后来我在“当当网”,网购图书中寻觅,未见此书。到文史出版社网,按条形码上方ISBN查找也未见此书。

  顺便建议各位,今后欲购书,在网上购很方便,折扣价低,送书到家,书到付款。
发表于 2010-10-20 16:4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发《珍妃和她的娘家》

   受托在此转发《珍妃和她的娘家》一书(电子版)。

   将分多次转发,请关注。


目录

   前言

   

   读后

天降之意 焉知祸福

聪颖皇妃 有胆有识

逆水行舟 有志亦艰

甲午风云

戊戌变法

义和团之乱

红颜薄命 誓死不屈

他人目中 光绪皇帝

磒星闪落 悲弃人间

光绪皇帝无嗣之说

安息吧  我的五皇爷

表面风光 内心凄楚

珍妃娘家---中老胡同32

老宅风貌

陈年往事

家园末日

.

附录1
尘封金匮

附录2
天上人间---旧影残痕 往事如烟

附录3
诗书画三绝唐石霞女士(英文)

附录4

访唐舜君女士



前言



珍妃、瑾妃——我的五皇爷和四后爷——这两个称呼似乎同我与生俱来。从很小的时候起,便经常听到珍妃、瑾妃……。
随着我的成长,更从各方面:书中、报纸上、电影中、戏剧中、听到她们的称呼,尤其是珍妃。
现在,在最盛行的传播媒介——网络上,我竟发现了“瑾妃吧” ;也从网络上得知不少年青的女孩们喜爱珍妃。这使我出乎意料,更使我高兴。
但也有个别文章歪曲了事实,因此我愿将自己了解的珍妃情况,提供给大家,我并非只是主观见解,而是参考了许多资料,尽量还原历史真面目,这是我写作的目的。绝不想混淆历史,误导他人。
希望读者喜欢

                                     唐小曼于纽约2009年秋




清康熙帝好学崇儒,常有日侍左右的南书房学者像词臣高士奇等得到赐第西安门的荣誉。臣子位近大内,有机会赐游禁宫花园。高士奇就其中殿阙阁楼,亭台花木,乃至奇峯怪石,一一记录,成书《金鳌退食笔记》。其中对辽道宗宣懿萧皇后有一些掌故。按萧皇后在《辽史·后妃传》中,原文是“姿容冠绝,工诗善谈论,自制歌词,尤善琵琶……”。后人读史每对萧后才艺斐然,多舛遭遇寄予同情和惋惜!在高士奇笔下记载,太液池(今北京北海)中琼华岛高处右殿,曾悬 “广寒之殿”匾一方,相传就是萧后“梳妆楼”。据高士奇所见前人记载,这曾是辽、金、元皇帝游宴之所。随高士奇之笔,附近建筑如“缐珠亭”、“荷叶殿”、“胭粉亭”、“浴室更衣殿”等等,仅从这些命名,一副历史风采绮丽长卷,已突出在读者眼前。“梳妆楼”铺陈出当年的时代气氛,包括了萧后楼内生活婉丽风姿,才艺双绝的气韵。而今天的琼岛,日夕游客万千,不再只是欣赏萧后的文采,而是凭吊遗址,兼有了哀怜萧后被害含冤而死。荣华与盛衰,能不掩卷唏嘘!
诗人墨客留下名句不少:
“苑西辽后洗妆楼,槛外方湖静不流……”
“艳粉香,脂珮环声”;“悲吟惹人辞赋”;……
怀古之声不断。
  “昔”与“今”更替,由耶律氏之辽到爱新觉罗之清,八百年间,萧后被害后,辽经天祚帝一代而亡;珍妃死于井之后,也经宣统一帝而清覆灭。肖后、珍妃同具才华、同入/深宫、同有抱负、怀恨而无所为,红颜遇早折之厄运,国祚临将尽之颓,又何其相似,伤古者,往事懊恼,能不感慨!所以,一听唐小曼新著《珍妃及其娘家》即将付梓,为之称庆不已,乐见继宏儒高士奇之后,又一咏叹之作问世,所以愿为之序。
同时,晚清宫廷故事,充斥坊间,道听途说者有之,杜撰编造者更是不一而足。尤以珍妃事迹,如众盲摸象,各说异端。本书作者系珍妃嫡亲侄孙女,其身世与经历,回头研究记写自己家族史事,笔触所及,包括了当时官宦权贵门庭的生活各态,家风的绵延,以亲见亲闻谨慎追述。作者在国外多年,东方、西方文化的冲激、新潮与传统文明的消长,把即将为时间尘沙磨埋的真象,做一个纠谬与澄清。作者也许会有“吾生也晚”的遗憾,那并不是因为没赶上祖辈的风光岁月,而是惋惜自己太幼小,没能记忆得更周全而已。
写到此,想起作家李伯宏,他曾撰文推介《俄罗斯纪行》这本书:“是位作家斯坦贝克与摄影家卡帕在20世纪40年代几经波折,一同访问苏联。他们没有什么宏大的写作计划,只想能了解那里的普通人吃什么?穿什么?唱什么歌?跳什么舞?结果,这本书成了记载历史。
唐小曼书中就多方汇集写下在北京她家老宅的故事,其先人所以选择与禁苑为邻,因为难舍两个爱女同时被选入深宫。想起一旦二姝思念亲人,登楼即可瞭望宫墙外自宅中的家居动态。这种难割捨的亲情,用心之凄苦,读来使人神伤!
不过,再读到私人笔记中提到:“德宗(光绪帝)在瀛台以涵元殿为寝殿,香扅殿与之相对,为皇后所居,非太后(慈禧)命不得往来,德宗偶或登楼远眺,宫监即报太后,一举一动皆有人密启也。”
按瑾、珍二妃在光绪十五年进宫时,瑾妃十五,珍妃只十三岁,如果珍妃于光绪廿六年不死于井,日后与光绪同幽于瀛台,能否获取登楼远眺的机会?其先人的怜幼亲情痴梦,思之泫然。
作者也参阅了不少前人著作。像《文廷式传》:“始瑾珍妃随父(侍郎长叙)任,居广州,从廷式受学。甲午,大考翰詹,上亲擢廷式第一,由编修迁侍读学士,二妃力也……。”对此,作者有所驳正。按古《吕氏春秋》有:“尝一脟肉,而知一镬之味,一鼎之调。”所以,司马光《资治通鉴》有名句警后学:“传闻与指实不同,悬算与临事有异”,指实是实际接触,悬算是臆测与猜度。如果一书中发现小疵属于上述者,则全书尽墨。
作者选取素材,表现主题,并没有因与传主是嫡亲而成全私情,辜负了历史。故愿以上述几句,向贝满校友小曼女史致贺

张之宇
20104

[ 本帖最后由 乐群 于 2010-10-20 18:51 编辑 ]
发表于 2010-10-20 16:5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珍妃及其娘家》读后


  清末,有志改革政治以挽回国势颓败,而被巨大沉重的守旧势力压垮失败的光绪帝,是近代史上的一个悲剧人物,一个有志不能伸的皇帝。他虽然无力拯救中国,却赢得人们的同情与尊重。与他志同道合辅其推行新法的妃子——珍妃,以她的政治见识及其惨烈结局,和光绪帝一道,屡被写入文艺作品中
  珍妃短暂一生是不幸的,也是有幸的。
  她生活在封建保守旧势力把持帝位,掌握实权的清末宫廷中。以她的才志、勇敢,肯定是颖出而又必受摧折的。但是,她有奋发图强的皇帝知己,她是以她的才识为皇帝所赞赏而有所作为,她的历史地位不同于一般后宫专宠的女子,又是她的有幸。这种志同、互爱的婚姻是难得的幸福。她从不屈服,不改志,她是挺立的秀木,明亮的珍珠,虽死犹荣的光辉形象。
  珍妃的娘家嫡亲侄孙女唐小曼,以亲闻、亲历作家史追述,介绍了珍妃的家门及有关她的一些故事,写作立意,宗旨明确,家史性质,不容虚构;遵守道德准则,真实可信。对于历史来说,史家记载与史论之外,最有价值、可资凭信的资料就是三亲的实录。因此,这本《珍妃及其娘家》就有了参考价值。这其中写了珍妃家中长辈关心着亲人在宫内喜或忧的消息之真实记述,有着家里人刻骨切肤的担惊与哀痛之感情表露。从记述中可以听到在风云变幻中担心亲人安危的心跳,可以看到触目惊心的宫中廷杖肉刑……作为一个嫡亲后人的记述,更多传达出的是真实的感情,凡涉及历史事件,作者均以审慎的态度查取确切有据的史书记载与论证。
  读者从本书中可以看到晚清时期一个开明的满族官宦大家的走向与实况。本书用三分之一以上的篇幅介绍了珍妃的娘家——他塔拉氏(唐)家族,可以了解珍妃在她未入宫前接受教育的情况,她的亲支近脉的关系等等。作者还给我们写出了在这家门中走出的几代女性精英,都映衬出珍妃所具有的品格、教养不是偶然出现的。
  中老胡同32号这个使作者深爱与怀恋的大宅,是他塔拉氏四代居住之所,宅在珍瑾二妃入宫后,家人于此购置的,为的是离(故)宫近,可以使深宫中的亲人能够在登楼远望之时看到自己的家和家人。仅此一个择地而居的举动可以看出家有亲人入宫是多么使家属牵肠挂心。
  作者介绍这座宅院怀着极深的感情。通过对这所大宅的格局以及居住分布的情况,读者会看到大家门庭的规矩,礼法秩序。从她们的生活习俗看出,这个大家庭有着长期在南方(志锜,珍妃之兄,作者之祖父供职上海;珍瑾二妃十岁以前随伯父长善在广州大将军任上)生活的影响,已受到西方文明的熏陶,这是一个在当时思想开明的大家庭。由于对子女培养一律平等,在唐氏家族中又出现了唐梅、唐石霞、唐舜君姐妹等新型知识妇女的代表人物。这一代女性或敢于冲破礼教束缚自主婚姻,或事业有成就,她们身上都表现出自尊、自强、自决命运、奋斗自立的精神。至于唐门女性在不同的时代条件下自创事业,坚持拼搏的人才,更是在后辈中不断出现。这个家族的优良传统之由来与表现,是应该颂赞与研究的。
  在作者介绍下,这个大家族的和睦气象被表现出来。它体现着礼法、祥和、宽松的和谐,给成长于其中的作者,留下了温馨的回忆。
  更主要的一点是这个家庭显现出了时代的特点,反映着时代的变迁。本书为我们写了发生在这里的几件大事。首先是与这个家门息息相关的珍妃与光绪、慈禧之间的故事,在变法中,珍妃因支持变法而遭受慈禧的几次处罚,和她投井及日后安葬的经过,这些与历史有关的实际,都是不可变移的伤心沉痛的记叙,标志着那一特殊的历史时代。再如记叙瑾妃在民国时那次省亲(为母祝寿),也是一个标志出时代的特殊事件,记录着清逊位后,在民国所享受的待遇,不改帝号,清宫小天下依然存在的事实。1924年已是民国13年,而瑾妃省亲的排场、威仪,仍然显示着皇家制度的森严秩序。我们试与《红楼梦》中记载全盛时期的元妃省亲相比,其行事、礼仪、内外限制全都是一样,只是规模大小不同。令人惊奇的是:即使已改为民国了,作为皇贵妃的瑾妃,平生只有这一次按礼安排的省亲回娘家。这段纪实与近日经常在搬演清代故事的影视剧中看到的,视宫禁如儿戏般的设想描写 ,自是局外人以自己经验推此及彼的虚构而已。
  省亲之后,所记家中另一件大事就是1942年珍、瑾二妃的嫂子志锜夫人(作者祖母)逝世。作者赶上这桩丧事,因此记忆犹新。那个场面之大,作者也予以描述得真切。在1945年前后,笔者在故都街头还见到过几次64杠的大殡行列,那长方形如轿顶的高高棺罩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一篇记录皇姥姥丧事出殡的文章,所记的盛事也是在民国时期。这样的实在记录,可提供对当时风俗的认识。
  在老宅中发生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中老胡同32号在1943年被日本兵强占的事实。在日本侵略中国的统治之下,中国人哪儿有生存的自由与保障!侵华日本罪行累累,这又是一桩罪证。当我们读到院内的八角亭被野蛮的日本兵拉倒时,似乎那亭坍的一声巨响,使我们与作者一样,永远留在耳边、心中。老宅,文物的被毁占,是使人扼腕痛惜的真实记录。
  总之,从这些发生在唐氏老宅中的大事,具体而清晰地给读者勾勒出一个时代的缩影,虽然记叙的一个家庭的变迁,却告诉我们这是发生在中国百年来的情况,大到维新变法,帝制消失,下到一个家族的变化,甚至作者自己温馨童年的回忆,都是既真实又吸引人的故事,可读性很强。
  为什么笔者再三强调本书的真实性呢?
  因为清亡距现在不过百年,关于清代的许多历史、人物、事件均已由演义、影视作品等演绎得面面俱到、花样翻新,其中不乏想象和臆测,虚构有时远胜事实。特别是具有壮烈或哀艳色彩的故事更为创作者所喜爱猎取。光绪帝与珍妃的故事,就是其一。目前,许多充斥读者天地中的作品,其虚构大胆与不合情理,也已超出常理,荒谬离奇,混淆视听了。文艺作品犹自可说,而所谓的史、史论也存在着很大的主观随意性。那么,这个时候,读这样一本书,对澄清历史是有功用的。
  作者笔下所记的家门往事,是以爱护、审慎的态度对待的,如果某个细节有所模糊,宁可付之阙如而不阑入书中,这既是珍爱自己家门的感情,也是对读者、对历史负责,是一种文德、笔徳的表现。她看到有些作品写的太离谱儿近乎荒谬了,也曾对一些杜撰的故事和细节,或较武断的论定(如说珍妃并没被慈禧逼迫投井,而是病女子死于病的说法)在书中做了批判。不过,她是以敦厚温和的语气,有理有据地予以辩证,使人信服,让那些臆想或歪曲事实的虚构或伪造,不攻自破。作者不仅是凭着亲闻记实,而且认真地查阅了许多有关的书籍、资料。所持观点也是史界有定论的,如对于戊戌变法,慈禧与光绪政治上分歧的性质等。
  由此,就涉及一个采用史料的问题。有的作者找到一个恰合已意或传奇有趣的说法,不多做些检验考察,不问其确切详实的程度如何,就据为实证,据以发挥,进而夸大虚构程度,写作出似有据而实非的作品。譬如有一个自诩为在宫内生活过的知情者,曾经讲了(或造了)一些故事,言之凿凿。便使得一些作者信以为真。其实,若多些调查考证,就会知道此所谓深知底细者,在宫中日浅,所见多浮光掠影,所言不实, 有极大片面 仅仅是自高身份,招摇而已。那么,这个来源出处的资料,就不能称之为有确实的价值,可资采用其说了。若据之以论史,就不仅是小说家言,而是把历史弄成真假难辨,鱼目混珠了。幸而时有识者指破,扫清迷雾。但是,没有被指出的,仍所在多有。
  引用史料有误区,有时候,在论断上也有问题。譬如同样应用太医诊治病案而所下断语结论却与事实大相径庭,如本书中写到珍妃被杖责后的医案,若秘去杖责事实,则看上去珍妃患病确实不轻。至于依此推理,甚至无视故宫内“珍妃井”的存在,又提新论,说什么珍妃病死,似全没有慈禧相逼之事实,未免令人吃惊与愤怒,主观随意性竟到如此地步。
  我读了这本书,觉得它在当前是一本不可缺少的珍贵资料,它是真实的传述,真挚情感的表现。写作目的明确,立场鲜明,它具有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可以澄清有关珍妃故事中的混乱。它虽是散记,却通篇完整,脉络清楚;语言朴素亲切,娓娓而谈,平淡自然;分析明白清晰,且具有鲜明形象。那种深挚的感情令人共鸣,很少偏激论辩,可以见出作者的敦厚持重的风格。书中还插了不少图像,有人物照片,有建筑平面图,有器物,有花木,优美真实,非常生动。至于作者写到的各种情趣、轶事,过年过节的习俗、情景,都为记这所老宅中的种种增添了趣味性、真实性。
  我与作者曾于北京培元小学、贝满女中同校求学,她于上世纪80年代旅居美国,书写成之后,嘱我为她写个序,我惶愧无以当,但还是以尊重与信服的态度写出了我的读后感。有误会作者原意之处,自负文责。


李爱冬

2010
年元月于内蒙


            
发表于 2010-10-20 16:5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降之意
焉知祸福

                         
一百余年前,一位天真活泼的女孩做梦也未曾想到十三岁时被选入宫为妃。从此开始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般的恶劣环境中生存。她未屈服,也未阿谀奉承,而是坚强地走自己的人生之路;一面自寻生活乐趣;一面辅助患难的夫君——光绪皇帝开拓振兴清王朝的维新变法之途径。
他们的壮志未成,美好的愿望未能实现,却双双饮恨死于非命,他们赢得了世人的同情及爱戴。



光绪十四年(1888年)光绪皇帝十七岁,两宫太后及朝廷决定为其选后、妃,完成大婚之礼。
按朝廷规定,选秀分二种:
一为每三年一次选八旗秀女,由户部主持;
一为选内务府所属各旗之秀女,由内务府主持。
八旗选秀女极为严格,因是皇帝、皇子、皇孙、亲王和郡王们物色婚姻对象。并非所有八旗家庭之女均可参选。参选家庭分为在京和外任官员,并分文、武职。具体区分如下:
在京文职需七品以上;武职需六品以上;
外任官员:文职需五品以上;武职需三品以上。
被选女子之年令范围为十二岁至十七岁;
自身无残疾、未曾缠足、方可入选。
参选之日,秀女们由神武们至桢顺门等候。然后由太监按名册次序引入。名册上注有归属佐领者姓名、旗籍、生辰、年岁、姓氏;还需呈上曾祖父、祖父、父亲三代人的官衔。还标有与皇族的关系。通常是五人一排进行初选,并再经过复选。复选中被选之秀女,优秀的留在宫中为后、妃之侯选人;其余人赐于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
选秀女非轻松之事,有时要从黎明等侯至傍晚。假使被选中,在宫中便无言行自由,并无法再与家人见面。同时,此时,西太后已掌权数十年,她的为人早已被人们议论纷纷。故不少八旗官员不为自己家的女孩报名。
珍、瑾妃之父早逝,而由堂兄志锐做主,为她们私下报了名,从而使其二人有了不寻常的一生。
叶赫那拉 根正所述,他人记录的文章中却说珍妃之父母为使其能入宫,而用大量银两贿赂李莲英……。真是无稽之谈。
光绪十四年九月二十四日在体和殿选后、妃。慈禧太后坐于正中,龙案之后,案上放着一个如意及二个红荷包。光绪皇帝立于旁,后边有公主及福晋等人。五位秀女站在体和殿上,从左至右为:第一位镶黄旗、满洲、副督统桂祥之女,辰年,二十一岁,嵩昆佐领,叶赫那拉;慈禧太后之亲侄女。第二、三位为镶红旗、满洲、江西、巡抚德馨之两个女儿:申年,十七岁,富森布佐领,富察氏。另一名未年,十八岁,富森布佐领,富察氏。第四、五名为镶红旗,满洲、户部右侍郎长叙之两个女儿:一名子年十三岁,惠昆佐领,他塔拉氏;另一名戌年,十五岁,惠昆佐领,他塔拉氏。
光绪走过隆裕时竟未看一眼,直接走向德馨之长女,这时慈禧太后大惊失色,不顾体统地叫了声“皇上”。皇上下意识地回头看太后,此时她正向隆裕呶咀。逆来顺受的皇上习惯地听命于这位“亲爸爸”,而将如意送给了隆裕。事后,皇帝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而慈禧太后此时明目张胆地命荣寿公主将荷包送给长叙的两个女儿,即珍妃与瑾妃。慈禧这样做,是怕德馨女儿如果进宫,会令自己的侄女失去皇上的宠爱。
选秀后十余天,即光绪十四年十月初五,慈禧太后下了二道懿旨:
(一)皇帝寅绍丕基,春秋日富。允且择贤作配,佐理宫闱,以协坤仪而辅君德。兹选得付都统桂祥之女叶赫那拉氏,端庄贤淑,著立为皇后。
(二)原任侍郎长叙之十五岁女他塔拉氏,著封为瑾嫔;原任侍郎长叙之十三岁女他塔拉氏,著封为珍嫔。
至今于第一历史档案馆仍保留有一个红帖,三个名签(绿头牌)。
皇后的绿头牌,正面书“桂祥之女,年二十一岁,立为皇后,叶赫那拉氏”。背面书“喜格”。
珍嫔的绿头牌,正面书“长叙之女,年十三岁,封为珍嫔,他塔拉氏”。背面书“喜格”。
瑾嫔的绿头牌,正面书“长叙之女,年十五岁,封为瑾嫔,他塔拉氏”。背面书“喜格”
珍、瑾嫔二人于五年后晋升为妃。史书记载: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命内阁大学士、宗室寿耆为正使,内阁学士、宗室溥颋为副使,持节 赍册,晋封瑾嫔他塔拉氏为瑾妃;珍嫔他塔拉氏为珍妃。
两妃之父长叙,官拜户部右侍郎,但英年早逝,她们二人均为长叙夫人赵氏所生。
两妃之胞兄志錡,曾任正兰旗满洲督统,头品顶戴,两妃之伯父长善,字乐初,曾任广州将军。
两妃之堂兄(长善之子)志锐和志钧。
志錡是我的祖父,故珍妃和瑾妃是我的姑奶奶。满人称为姑爷;由于她们为皇妃,所以我称她们为皇爷,瑾妃在家排行第四,珍妃排行第五,我这一辈人称她们为四皇爷和五皇爷。
我父辈称他们为四皇爸和五皇爸,昵称亲爸爸。
在家中公称他们为四主子和五主子。
八旗秀女选中后,并非马上进宫,须先由礼部衙门会同内务府指派一大群近支的宫眷、太监、嬷嬷及其他执事人等跟随选中的后、妃回娘家,教授宫中礼节和各种规矩。

珍、瑾妃借住伯父长善的大宅中,从光绪十四年秋至次年春入宫,在此居住约半年之久。
此宅位于北京粉子胡同四号。二妃和许多“教练”、随从等居住之处划为禁区,四周有兵丁把守。在禁区之外,居住着长善一家,还能接待亲朋,并供清流党人在此饮宴、议事。
文廷式系志锐、志钧之好友,他下榻于此宅的双藤老屋。于是这里成了北京城内群相瞩目之地。
珍妃和瑾妃居住之处与双藤老屋之间相互隔离,不容有任何往来。文廷式并非珍、瑾二妃之老师,他们从未见过面。二妃仅从伯父、堂兄之处得知此人。
因大家公称其为“文老师”,故珍、瑾二妃亦随大家称其为“文老师”。
光绪十五年春,珍妃和瑾妃学习礼仪完毕,双双入宫。按清宫制度,尽管嫔妃入宫礼仪不如皇后的隆重,但比一般家庭之婚礼盛大,封嫔之礼也极隆重。大礼在宫中举行,珍、瑾二妃之娘家人不能参加。娘家人特备陪嫁物品,其中最著名的玉翠白菜至今仍展览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内,已成国宝。此玉翠白菜系清代有名的玉雕大师之佳作。巧妙地将白色部分雕成菜叶帮,绿色部分雕成菜叶。菜叶自然翻卷,并雕出菜梗,清晰可见,达到以假乱真之程度。玉翠白菜上还雕有两个螽斯虫,亦非常逼真,雕工细致,其含意是清清白白做人,并多子多孙(见照片)。
据家人讲,二妃的母亲及其他人对此事的担心大于开心,恐怕二人进宫后凶多吉少,尤其是珍妃,年幼无知,后来,听说二妃得到太后及皇上的喜欢才较宽心。

[ 本帖最后由 乐群 于 2010-10-20 17:07 编辑 ]
发表于 2010-10-20 17: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聪颖皇妃 有胆有识


珍、瑾妃幼年丧父,长期住在伯父长善的广州家中,受过良好教育、见识广、接触新事物多,思想开放、具好奇心,喜欢探索。瑾妃在家为长女,具涵养,性格温柔。
珍妃生于光绪二年二月初三。
珍妃在家中最小。她漂亮、聪明伶俐,深得长辈们欢喜。她憨厚、直爽、心直口快、作事大胆。珍妃九岁时便赋诗“月影井中圆”。曾请著名画家文道希在家中教授她们绘画。
后来长善辞去广州将军一职,返回北京。瑾、珍妃与他家人同行。此时珍妃十岁。
初入宫时,珍妃的麻利而飒爽的性格,很受慈禧太后喜爱。毕竟珍妃年幼,错把太后的喜爱当成家中长辈们的喜爱,于是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毫无顾忌。初时,慈禧太后认为她天真烂漫,清新可喜,与其周围之宫眷们大不相同,慈禧太后请宫中唯一的一位女清客缪素筠教授珍妃书法和绘画。
慈禧太后这时对写字、绘画也产生兴趣。不时学画山水画、写“福”、“寿”斗方大字。因求字人多,便请缪素筠女士代笔。珍妃学写大字,进步迅速。开始太后还教她,不久,便由珍妃代笔。
慈禧太后看珍妃心灵手巧,又肯下苦功,并有强烈的上进心,因此,太后竟让她帮助批览奏章、拟批示,想把珍妃训练成好帮手。
每逢过年过节和喜庆寿宴,宫中都举行礼仪活动,这时,要有一名皇后或皇妃,穿着花盆底鞋,走丁字步,一步一请安、还要抬手至两把头侧,表示磕头。稍许一偏,极易跌倒。这一表演的尺度,隆裕皇后总掌握不好,而珍妃却一学便会。所以每次表演均由珍妃担任,这也得到太后的欣赏。此事我在家中经常听母亲谈起,母亲极为崇拜五皇爷的能干。
不少有关珍妃的书中,如《光绪评传》(孙孝恩著)、《光绪末日传奇》(赫历著)以及“故宫周刊”等,均讲珍妃擅长书法、绘画、能双手写梅花字;能弹擅唱、会骑射、左右开弓射箭等等。这说明珍妃聪颖过人,又好学,学什么会什么,因而多才多艺。
不久,珍妃的大胆敢为的性格便暴露出来。
清宫中,贿赂极为猖獗,是历史上罕见的大贿赂场所,除太后之外,自光绪皇帝起,所有宫眷、经常入宫的诸王、大臣等,每次进见慈禧太后均要向太监送红包,否则寸步难行。太监们居然规定,每日光绪皇帝向太后请安,需纹银五十两,依次皇后、嫔妃逐级递减。交不出红包,不能见太后请安,这是天大之罪,甚至由此逼出人命。
珍妃对此情况极为不满,但她未向皇上讲,却抱着兴利除弊、根绝陋习之决心,有一天不交红包而直闯太后寝宫,并陈述这一情况。她那里知道太后就是此事的罪魁祸首。慈禧太后听后,表面敷衍了几句,此后却无下文。但她却得罪了宫中所有太监。
珍妃敢于在老佛爷面前公然揭露这一黑幕,这是一件爆炸性新闻,使得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受害者暗中称赞她的勇气;而恶势力人物却将其恨之入骨。
由于这一壮举,光绪皇帝对珍妃刮目相看。惊奇并欣赏她的勇敢。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有见识、也有胆量,不畏强暴,充沛着积极向上的进取心。这也给了光绪皇帝无限的支持和鼓励。从此,光绪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并时常召珍妃协助批阅奏折,谈论政务。由于珍妃长期居住于伯父家,经常听到清流党人议论朝纲之事,她对时局的了解并不亚于皇上。这样,光绪皇帝在事业上有了知已。甲午战争的主战,以及后来戊戌变法的实施,均得到珍妃的帮助和有力支持。
珍妃性格活泼,她与光绪皇帝还经常谈诗论画,并一同在御花园中嬉戏,拍照等。原本生活孤独、寂寞的光绪皇帝这时才开始体验到人生的乐趣和幸福。从而二人的感情更为深厚,既是爱侣,又是志同道合的同路人。
慈禧太后认为光绪皇帝不喜欢隆裕,乃是对她的大不敬、大不孝,不给她面子。因而,将此恨也加在珍妃身上。此外,慈禧太后嫉妒年青皇帝与珍妃的恩爱生活,正像她容不得同治皇帝与阿鲁特氏皇后的恩爱生活一样。当时,她把同治皇帝这对恩爱夫妻活活拆散。原因是她自己受咸丰帝宠幸时间极短,由于她生子后,得意忘形,竟在咸丰帝面前意见多多,从而使咸丰帝厌恶她;也看出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子,故曾想赐其死。由于慈禧太后自身的经历,所以看到同治帝的皇后阿鲁特氏及珍妃得宠时间长,而憎恨。加之,李连英、孙毓汶的兴风作浪,使得后宫无安宁之日,而珍妃却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者。

最近我在图书馆无意中发现一本《晚清悲风---文廷式传》,由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为肖麦青。翻开书一看,不由使我大吃一惊,历史传记应以历史事实为依据,作者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却不应随意编写故事。我仅就有关珍、瑾二妃的虚构情节,做些说明。
前面我已讲过文廷式是珍、瑾二妃之堂兄志锜、志钧的朋友,大家公称他为“文老师”,他并非真的是珍、瑾二妃之老师,而且珍、瑾二妃从未与文廷式见过面。但是,在《晚清悲风---文廷式传》一书中作者却大书特书,文廷式是珍、瑾二妃之老师,不但文中写,而且在书的封面上及书的封底上又重复这一“莫须有”的情节。如果想借此来提高文廷式的历史地位,这是欺骗读者。由于作者虚构了文廷式是珍、瑾二妃之老师,从而便连续出现了更多的不实之词。如称珍妃为“珍儿”,称瑾妃为“瑾儿”。我家从未有人如此称呼她们,更有甚者,在《晚清悲风---文廷式传》的第七章(第97页)写到:“……文廷式轻轻摸了摸珍妃的头……”,作者在编故事时完全忽视了清朝的封建礼教,任意“发挥”,使人气愤。
有关珍、瑾二妃入宫时文廷式赠送的《女史箴》之情节,当然也是臆造。而且后、妃选定后并非马上进宫,而是由内务府派人随选定的后、妃回娘家进行演习清宫礼仪、规矩,约半年时间才进宫。而《晚清悲风---文廷式传》作者却说“选后先入宫……”这又是戏说历史,前面我还讲到珍、瑾二妃之父早逝,是由堂兄志锐私下为她们报名登记。《晚清悲风---文廷式传》的作者却编造为:一天,翁同龢主动去拜访他(指长叙),……在院内看到二个女孩(指珍、瑾二妃)……突然翁同龢心头一喜,他想起给光绪选后之事情来,……离开长叙家后,翁同龢急忙来到光绪身边,告诉了他刚才遇到这两个女孩的事。……翁同龢决定想法子让慈禧点头,……,翁同龢在此作者笔下竟成了媒婆。如此写历史传记,使人惊愕。再提一点,西太后镇压了“戊戌变法”,软禁了光绪皇帝,珍妃被打入冷宫。《晚清悲风---文廷式传》书中讲:这时西太后又要杀文廷式,并将珍妃召来,……珍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放过我的师傅吧,……。珍妃绝望了,一声哭泣,她为她的三哥、她的老师而哭。(见该书第278页)。坚强而高傲的珍妃从不落泪,也从未求过西太后,怎会为一名未见过面的人而如此失去人格,作者对珍妃毫不了解,胡编乱造,这是对珍妃的诽谤,使人无法忍受。作者不惜余力地大肆宣扬“文廷式是珍、瑾二妃之老师”,还荒唐地造出“三哥”这一庸俗的称呼,如想借此提高文廷式的地位,这是自欺欺人。
我在网上看到郭世佑先生讲:“如今大众传媒对紫禁城的戏说已近泛滥成灾。戏说应为细说和实说,提升民众的历史欣赏力及文化素养。另一位北京作者肖复兴先生提到”历史不是可以被我们随心所欲摆布的奴婢“。我同意他们的意见,要以严肃态度对待历史,既不能混淆历史,更不能误导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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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0 17: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逆水行舟 有志亦艰



                                                      

光绪皇帝在史书中被认为是位聪明而好学之人。他博览古今中外群书,研究治国之道。他所实施的“戊戌变法”决非朝廷内的权力斗争,而是雄才大略之举,是实现君主立宪制的政治体制改革。他的雄心壮志是让中国在列强中
占一席位,而绝不做亡国之君。
遗憾的是他是位无实权的傀儡皇帝。他的前程与清朝一起断送在西太后之手。



光绪皇帝名载湉,于同治十年(1871年)八月十四日生于北京宣武门太平湖畔的醇王府。其父奕 譞是道光帝第七子;其母那拉氏是慈禧太后的胞妹。光绪皇帝是他们的第二子。第一个已夭折。
同治帝驾崩后,实际上,由慈禧一人作主,连夜将载湉接进宫,立即继承皇位,年号光绪,庙号德宗。这是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七(1875114日)所发生的事。此时光绪皇帝三岁。
慈禧太后如此迅速,并执意立载湉继位之原因是:
(一)按同治帝的遗旨是立一位成年溥字辈为皇帝。如按照此遗旨行事,虽然这是正常合理的继承,然而,慈禧太后将成为有名无实权的太皇太后。皇后阿鲁特氏将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视权如命的慈禧怎肯轻易让权。因此,开满清建国以来堂弟继承堂兄之皇位的先例,来满足她继续“垂帘听政”的野心;
(二)载湉乃是太后的亲外甥,年仅三岁,比同治帝继位时还小。这样易于她亲手调教、控制。而且她也深知醇亲王奕不会与她争权。
从以后的事实证明,光绪皇帝从三岁起就在她的威胁下生活,并灌输了许多封建伦理观念,从而一生对她无限恐惧。在她面前,如鼠见猫,木讷口呆,的确成了她“垂帘听政”的傀儡工具。我曾在美国“The Star
Ledger
“(ThursdayMay 152003)读到一篇“World of
Wonder
,文中讲到:滿清于1644年入关后,统治中国267年,曾使中华帝国达到空前强大、极为富足的发达时代。其中,提到慈禧这位年老的贵夫人在其子同治皇帝死后,选择她的亲外甥三岁的载湉马上谜承皇位,就是为了继续统治中国。这是中、外历史学家一目了然的事实。

光绪皇帝之父奕譞是位聪明能干、有远见之人。当他听到慈禧宣布载湉继承皇位时,他当场晕倒。他对慈禧极为了解,深知这决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他家中所不愿接受的事实。载湉进宫后,奕譞急流勇退,谦仲自抑,遂以不能给子叩拜为理由,而不再过问朝政。他自称“退潜居士”,隐居家中。他也预见到:除非皇上长大后是个白痴,不然他与太后的关系必会演变成悲剧。所以他淳淳教导光绪皇帝一切要听从太后之意,以保全家人性命。
光绪皇帝从三岁起便失去了童年的欢乐,也失去了父母真挚的爱。他的生活起居完全由慈安太后照顾。慈安性格温和、善良,以前照顾同治帝,同治帝与她的感情胜于与自己的亲生母亲慈禧。这时慈安又无微不至地爱护光绪皇帝。而慈禧对光绪皇帝既不关心,更不照顾,甚至从不给光绪皇帝好脸色看。因而光绪皇帝自幼对这位“亲爸爸”具有恐惧心理。有一次,光绪皇帝在慈禧太后宫中,慈禧对他感到厌烦,便对太监说:“把阿哥这东西给我带下去”。光绪皇帝听到了此话,他到自己寝宫,便大发脾气、摔东西。太监们认为这位小皇帝脾气不好。其实他在发泄不满情绪,他心中的苦闷又能向谁述说呢?
然而光绪皇帝是位用功读书,求知欲强的人,从六岁起在老师翁同龢与夏同善的共同教授下,满文和汉文均学。所学课程以汉文儒家经典为主,共有二十余门课程。翁同龢还实行现实教育,经常谈论急剧变化的世界形势及国情。并安排了中外史地及有关启蒙思想家的著作课程。并阅读出使各国的使臣们所写的考察游记等,翁同龢还从军机处和内阁档案中挑选有关轮船、机器、开矿、海防、海军等的奏折进行讲解。使光绪皇帝掌握各方面的知识,了解多方面的情况,使其博学多才。
翁同龢教授光绪帝二十年,二人感情深厚。
光绪七年三月初十,光绪帝十一岁时,慈安太后在吃了慈禧送下的糕点后,于当夜子初暴斃,这是一件至今仍是未解开的谜案。
慈安虽然是位对政治不感兴趣之人,生前她也是听从慈禧一人安排,然而,慈禧对她仍不放心。慈安辞世后,便由慈禧和恭亲王奕?执政。慈禧的野心日益膨胀,一心只想独揽大权,故把奕.?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她对奕?协助她铲除了肃顺等人之事,完全忘记,更谈不上感激之情。当初如果没有恭亲王奕?协助,她根本不可能达到“垂帘听政”之目的。
恭亲王奕?英敏有才,做事勇敢,而且为人正直,对慈禧太后从来不会阿谀奉承。这也是慈禧想除掉他的原因。
光绪十年甲申(1884年),慈安死后三年,慈禧太后决心除掉以恭亲王奕?为首的新派。此年三月初八,慈禧太后以处理中法之战不当为借口,将恭亲王奕?为首的新派完全逐出军机处。此事被称为“甲申之变”。
“甲申之变”是清朝政局的关键性改变。当时南通状元张季直曾在他的自订年鉴中写到:“自恭王去,醇亲王执政,孙毓汶擅权,朝中贿赂公行。风气日坏,朝政更不可言。从而导致甲午之战”。这段话极简单扼要地叙述了“甲申之变”对清朝多么有杀伤力。原本在恭亲王奕?的执政下,清朝时局已大有起色。然而,在除掉恭亲王奕?,慈禧太后起用醇亲王奕,让其掌管军机处。醇亲王奕 并非无能之辈,但他的爱子在太后手中,他既不敢违命不从,也不敢接任后自行其事,从而自愿做个挂名掌权者,而实权落于慈禧太后亲信孙毓汶手中。不单导致甲午战争失败,也使中国进一步受辱于列强,促使清朝灭亡。
光绪十二年(1886年),光绪皇帝十六岁。他的学习生活已有十年之久,对各代王朝之历史均有了了解;对朝政也越来越感兴趣。分析力和判断力均有极大长进。然而母后慈禧对儿子学识的长进,并不高兴,她考虑的是如何不归政于皇帝。于是她与其心腹荣禄商议如何能保住权力和统治地位。
光绪皇帝于二十岁时,为了使中国不再受列强之欺压,他决心学英文,并下诏书告之全国人民,由此可见,光绪皇帝心中有人民,并与人民同心同德。
当时上海有报纸曾刊登有关光绪皇帝学英文的文章(189224日):“从去年十二月起,大清国发生历史上最大变化。这种变化对若干年后整个帝国会产生深刻影响。甚至打开封闭的枷锁,将大清带入人类进步历史。这种变化超过五十年的变化总合。在数万万清国人中,有一个人的思想变化将直接影响着国家的每一个人,他就是大清皇帝陛下。
今年二十岁的光绪帝,目前正由二位受过英美教育的北京国子监学生负责教授英文。这事由皇帝颁布诏书告之全国人民的。这使大家感到意外和兴奋。他及其政治顾问们都认为:死死抱住三千年前所形成的“老规矩”的时代已过。要应付当今列强,必须相应改变国家制度。这显示出了很高的智慧和胆量。而在此之前,没有人敢苟同类似想法,大清国未来应该在文明国家行列中占据适当地位。”
这时的光绪皇帝在成婚以后,身边有了知已,生活温馨,不再是孤独一人。因此,他的精神面貌随之改变。发奋图强、振兴清王朝的理想更坚定。虽然他名义上亲政,但实权仍在太后手中。但他对国对人民的责任心更强,他的胆量也在增大,各种.设想也在增多。他盼望在自己在位之际,能有所成就,有所贡献。因而,甲午战争中力主持久战,不愿屈服于日本,后来,又力图实施维新变法,即实行君主立宪制,使大清国改变在世界上的地位。
慈禧的追随者、昏庸的老臣们早已看透太后的心思,于是他们迎合太后的愿望,要求慈禧继续“垂帘听政”。慈禧虽然心中极为高兴,而表面上却假惺惺地答应仅“训政”,而不“垂帘听政”。于是在她的授意下拟了《训政细则》。按此细则之规定,皇帝仍无实权,仍是傀儡。因为朝中一切大小事物必须先请示太后懿旨,而后遵行,光绪十三年正月十五日(1887年)举行了皇帝“亲政”仪式,实际上,这仅仅是个形式而已。
光绪十五年二月初二(1889年),光绪皇帝大婚后,慈禧太后又一次进行了表演,慈禧为了从表面上看,她不再干政,于是她搬入颐和园居住。但是,皇上必须经常去颐和园向太后请安,实际上是请示、汇报,而后,才能做决定下达圣旨。而且宫中众多的大、小太监均是太后的耳目,这位视权如命的太后,怎能放松统治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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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妃与光绪皇帝之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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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瑾妃的陪嫁品——翠玉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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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1 15:42:29 | 显示全部楼层
                                     甲午风云

光绪皇帝亲政五年(光绪二十年,1894年),也是珍、瑾妃进宫后的第五年,爆发了甲午之战。这是光绪皇帝亲政后的第一件大事。
18945月朝鲜有农民起义,朝鲜请中国派兵相助。但日本却以保护侨商为借口,竟派兵攻打朝鲜。这是日本蓄意已久的侵朝、侵华野心的实现。为何在此时日本竟如此猖狂地出兵呢?
日本情报部门自1893年起便注意到清朝连续颁发为慈禧太后庆祝六十大寿的旨意;1894年初更是接连不断发出有关庆典的各种旨意。并强调此为头等重要大事。日本政府估计到这一年清朝廷对其他事务便会忽略,并放松警惕。故认为1894年是出兵侵朝、侵华的最好时机。
在日本不断增兵,进入朝鲜之际,光绪皇帝及主战的大臣们同心协力地注视着战事的动态。对前方领军的李鸿章连续发出圣旨,命“他不可意存轻视,稍涉疏虞”。次日又下旨,“必需予筹战备……自宜先事预算,必须事事筹备,确有把握,方不致临时诸形掣肘,贻误事机。”
但是,李鸿章根本不听从光绪皇帝的圣旨。他自作主张,游说英国派兵 至横滨,勒令日本自朝鲜退兵。他认为这是胜算。
光绪皇帝得知后,非常气恼,特于六月初六又发上谕,并指出李鸿章的错误。圣旨曰:“倭人肇衅,挟制朝鲜,尚致事难收束,中朝自应大张打伐,不宜借助他邦,致异日别生枝节。即如英国处此时势,如出自彼意,派兵护商,中国亦不过问;若此意由我而发,彼将以自护之举托言助我,将来竟以所耗兵费向我取偿,中国断不能允。李鸿章此意非但示弱于人,仍貽后患,殊属非计,著毋庸议。嗣后该大臣与洋人议论,务宜格外审慎,设轻率发端,致误事机,定惟该大臣是问。”
光绪皇帝狠狠地申斥了李鸿章,并明白地讲述了利害关系。然而,李鸿章有太后撑腰,他仍是我行我素,还是不立足于“打”。在战机千变万化之际,他一再贻误战机。
这时日本在军事上大力出兵;在外交上,命朝鲜驱除中国军队,并限三日内完成;还要求朝鲜一切事务由日本掌握。
六月二十三日,日军舰在牙山口外,拦劫中国军舰,致使中国运兵船“广乙号”负重挫;“高升号”被击沉;“济远号”舵被毁,同时,又攻打驻牙山的中国军队。
光绪皇帝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于七月初一(189481日)正式对日宣战。同一天,日本天皇睦仁也下宣战书。
当平壤失守的消息传来后,光绪皇帝大怒,要严惩李鸿章,并有人上书参免李鸿章。然而,李鸿章系太后的心腹,光绪皇帝考虑再三,仅拔去他的三眼花翎及褫黄马褂。而此时西太后不但不责备李鸿章,反而抚慰他。真是给主战的文武官员们当头一棒,气愤不已。
在国难严重,日寇紧逼侵略大清王朝的危难之时,光绪皇帝的当务之急,便是整顿朝廷,引用新人代替那些腐朽、麻木不仁的老臣们。而且要挫败主和派,也必须排除慈禧太后的另一个心腹、走狗孙毓汶。此人已掌握朝廷大权十年之久。他阿附权阉,为士林所恶,他的聚敛之事使正直的大臣们所痛恨。但他为人狡猾、奸险,他采取笑骂由他,好官我自为之的态度。他凭借李莲英,承受慈禧之命,直接处理朝政,根本不把光绪皇帝放在眼中,他与光绪皇帝对中日战争之看法也完全不同,他听从太后的旨意,坚决主和,在朝廷中他是主和派的领导人,而光绪皇帝审查事实,俯顺民意,力主持久战。
在此之际,以礼部尚书、高阳相国李国藻为首的清流党人支持光绪皇帝。文廷式和志锐均是清流党的中坚分子。他们一向抨击权贵,力主整顿朝纲。翁同龢也力主持久战,他的得意门生汪鸣銮也是主战派人士。他们轮流上疏,请奏罢免孙毓汶。文廷式等人更面责其师孙毓汶,逼他退还各个人以前所进之门生贴子。这使孙毓汶极为难看和气恼,遂产生反击之心。
虽然主战派一致主张罢免孙毓汶,但未能动摇他的地位。原因又是在慈禧太后身上,太后怎能将此亲信革职!
孙毓汶为求自保,便与李鸿章勾结,想走联俄之路。当时时论曾评述:“前门未退虎,后门又进狼,孙毓汶谋国既如是,其无心肝也可知。”
光绪二十年,在甲午战争极为紧张之时,中方处于不利局面下,慈禧太后提出再次启用恭亲王奕?。自“甲申易枢”之日起,恭亲王奕?已在家赋闲十年。这时他已是一位须发皆白,精神不振之老人,时年六十三岁。与十年前大不相同,他已没有精力和勇气再与慈禧太后较量。他第二次出山,使帝党人士极为失望。
中日战争开始时,中方不利,这是由于慈禧太后挪用海军军款修建颐和园和三海,使得中国海军无法改善装备及增加军舰,以及李鸿章指挥不利,屡失战机。
1895年春以后,日军看似占有优势,但清军却越战越勇。甚至日本外务大臣也承认:“国内海陆空军后备已空虚。”
山海关外诸军统帅刘坤义曾提出与日本打持久战的意见。当时十八省巡抚中有十人公开反对议和,而主张打下去。两江总督张之洞甚至上摺直接警告慈禧太后:“坐视赤县神州自我而沦为异域,皇上、皇太后如何书写后世史书呵!”
不但清朝许多大臣们看出日本无法打持久战的弱点,英人赫德(主持清末海关者)也认为:(中国)只要经得住失败,就可慢慢利用持久力量和人数上的优势,转变局面,取得最后胜利。
然而慈禧太后及其追随者们根本没有信心和勇气抗战到底,直到胜利。而让日本白白地拿走了数亿两白银及宝岛台湾。
在两国交兵、生死关头之际,主和的慈禧太后、李莲英及孙毓汶等仍在寻欢作乐,颐和园里歌舞升平,好似国家存亡与他们无关。
光绪皇帝对慈禧太后的这种不顾战争,只知准备庆寿和贺寿的举动,十分懊恼,气愤。但一位无实权的傀儡皇帝又能对此做什么!其实,百官的祝寿就是公开的行贿、受贿。
孙毓汶看到主战派连续上书罢免他,但太后不予理采。当然他心知肚明。但他还要反击。他早已看出慈禧太后与光绪皇帝之间不和,光绪皇帝对皇后隆裕无感情,而皇后对珍、瑾妃却是醋劲十足,非常妒忌。于是他串通李莲英从后宫进行挑拨离间,以此来打击光绪皇帝和珍妃。
这时宫里人均看出此情况,而为光绪皇帝及珍妃担心。
光绪二十年十月初十是慈禧太后六十大寿之日,在此之前,太后不愿任何事物、包括中日战争,影响她庆寿的好心情、好时辰,故而她百事不闻不问,过着欢乐喜庆的日子。这也是她不主战的原因。表面虽如此,但她的耳目,包括皇后隆裕,却在监视着光绪皇帝、珍妃及帝党人士的一举一动。等待她寿日过后,对他们进行秋后算账。
阴险的西太后在笑里藏刀中时刻找机会给珍妃一个下马威。这样,一箭双雕,既打击了珍妃,也恐吓了光绪帝,使他不要再自作主张,大胆妄为。同时,也给被光绪皇帝冷落的皇后隆裕出口气。
慈禧太后表面上对珍妃还是表现出喜爱的神态。所以年轻、单纯的珍妃毫无察觉。
(一)年轻活泼的珍妃无法忍受寂静、无聊的宫廷生活,她只好自寻娱乐、每天清晨她向太后请安后,回到寝宫——景仁宫,便随意穿着,有时竟女扮男装,有时与光结帝互换衣着,以此获得乐趣。有时光绪帝召她到大殿批阅奏章,因清制不准后妃过问朝政,珍妃女扮男装是为了掩人耳目,当然会被太后得知,而多次斥责。
(二)照相机传入中国后,当时被认为是新巧稀奇之物。有些人认为照相术系淫巧之物品;照相更会夺去人之魂灵,致使损害寿命。在此情况下,珍妃却能接受照相术,据记载,珍妃是宫中接受照相术的第一人。一次,珍妃在宫中穿着光绪帝的服装拍照,被皇后隆裕看到,她竟给珍妃掌咀之处罚;
(三)慈禧太后很保守,她也认为照相是不正当的行为。因而她命珍妃将照相机毁掉,并将照片撕掉,因此,我家没有珍妃照片。在珍妃死后数年,西太后才开始照相;
(四)我小时候常到四伯父住处,和堂姐们玩耍,有时在他们那里吃午饭。这时,我便会看到一位头发全白,穿着整齐干净的老太,她人很瘦,态度和蔼,与我们一起吃饭。大家称她“白大姐”。听家人讲,她原是五皇爷的宫女,因皇后隆裕不喜欢她,而将她赶出宫,她无家可归,我老祖(珍妃之母)便收留了她,她住我家,直至去世。
从这件事可看出,皇后隆裕对珍妃生活的各方面都加予干涉,时常摆出皇后的威风。
(五)光绪帝曾赐给珍妃一件珍珠袍,用库存的珍珠、翡翠串制而成,珍妃穿着时被慈禧太后看到,当场命太监二总管崔玉贵将珍珠袍拉下,并打了珍妃三十竹杠。
显然,慈禧太后碰到珍妃穿珍珠袍,绝非偶然,而是有人通风报信,等候珍妃穿着时,太后及时赶到,抓个正着。仅为此事便被打三十竹杠,可见慈禧的心狠手毒。
虽然这给珍妃的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带来不少痛苦,但却未能使她屈服,她仍然我行我素。
(六)珍妃有件衣服,与经常进宫演出的一个戏子之衣服相似,隆裕借此机会欺凌珍妃。命珍妃脱下衣服,用沾了黄油漆的竹竿打珍妃;
(七)不久,慈禧又以祖宗家法为武器,又恨恨地给了珍妃一次难看,按清宫体制,皇后以下的嫔妃不算正主子,不能乘八人肩舆(即八人大轿)。珍妃好奇心强,想体会乘八人大轿行走如飞的感觉。光绪帝心想,老佛爷在颐和园,也许不会知道这等小事。于是破格赏赐一顶八人大轿给珍妃一试,殊不知,耳目众多的太后迅速得知,而正当珍妃体验行走如飞的感觉时,太后突然驾到,慈禧想到的是:珍妃敢与皇后相比,所以火冒三丈。喝令太监拆毁此轿,使珍妃当众受辱,羞愧不已。
当时宫廷内外,对慈禧太后与光绪帝之间的不断磨擦,看得一清二楚。袒护光绪帝的称光绪帝为“这边”,称慈禧为“那边”;反之亦然。
(八)光绪二十年,一次光绪帝与珍妃谈起要筹建海军之事。李鸿章已与英领事谈妥购置几艘军舰,只因国库空虚,无力办事。珍妃遂建议莫如索性卖官,国家得一笔收入,以筹钱款。待情况好转后,再处置贪官污吏。而且卖官之事,已有老佛爷在前,有何不可。在珍妃的劝说下,光绪帝同意。
此时,恰有曾国藩之女婿聂揖槼,将升任江苏臬司,江海关道即将出缺。一位叫鲁伯阳的想出钱买此缺。珍妃写了“鲁伯阳”之名交予光绪帝。次日,光绪帝上朝时拿出此名字。查其籍贯、履历,但遍查皆无。这时,有人恍然大悟,向皇上禀报,如皇上想用此人,无需查找。但是,最后鲁伯阳花了银子而未能上任。因为湘军宿将刘坤一不许其就职。
此事早被慈禧太后通过李莲英的耳目,了解得一清二楚,她终于抓到光绪帝及珍妃的辫子,候机待发。
(九)李莲英和隆裕又向太后打小报告:
珍妃命一名亲信太监戴某在北京东华门外开照相馆。慈禧得知命人去查,果然属实。于是老佛爷以太监不能出宫门之祖宗家法,将该太监捉拿回宫,当场杖毙。此事虽未直接责难珍妃,但珍妃已心中明了,这是杀鸡给猴看。当她打听到此事系皇后和李莲英告密所致,心中极为愤恨。
这时,光绪帝想到一定是有人施阴谋诡计出坏主意,而使珍妃遭受一连串打击、折磨。恐非皇后隆裕一人所为,他想到了李莲英,定是他在打击报复。
为何李莲英要报复呢?李莲英有个妹妹,有些姿色,带入宫中,得到太后喜欢。但此人既无知,作风又粗俗,轻佻。光绪帝的亲生母亲慈禧太后的胞妹,对这位李大姑娘便看不上眼,对其感到厌弃。因而,不愿进宫见到她。然而,李莲英还想让其妹诱惑皇上。光绪帝对李莲英就无好感,对其妹更从不正看一眼。李莲英对此非常恼怒,光绪帝也知得罪了小人,故珍妃连续多次受辱。
慈禧太后六十大寿之际,先由光绪帝帅领文武大臣们练习朝贺礼仪。总管太监李莲英当然是要角。可当光绪帝及文武百官全部到齐之后,李莲英竟敢来迟,使大家等了近三个钟头。当他来后,光绪帝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命人将其拖下去,打了四十杖。按规矩,这完全是李莲英自作自受,但他吃了苦头后,便决定和光绪帝势不两立,要斗下去。
这时后宫火药味越来越浓。隆裕此时又火上加油。
(十)隆裕之父桂祥,很想外放任总督,他让隆裕向光绪帝说。光绪帝虽当时有允意,但珍妃得知后,便以汉朝外戚专权之事劝皇上,故皇上以后再未提及此事。隆裕也不敢再提及。
今次,皇后的亲舅舅想谋出缺的福州将军,隆裕很为难,无奈,只好求珍妃在光绪面前求官。珍妃答曰:谁说都一样。当下使隆裕新仇旧恨齐上心头,于是在慈禧面前哭诉珍妃不尊重她。太后闻听此言,认为珍妃欺人太甚,于是风波又起。
因隆裕是太后的亲侄女,平时有对皇后不敬者,太后均严刑责罚,今闻忤皇后之人竟是珍妃,更是忿怒万分。慈禧太后便传在同豫轩珍妃的宫女、太监们至仪銮殿,面询珍妃平日起居状况,凶狠异常,宫女、太监们惊惶万状,遂言珍妃平日甚为恭谨。太后闻言大怒,认为太监、宫女们秘不直言,袒护珍妃。随令掌刑太监杖击,使他们皮开肉绽。但宫女、太监们所言仍如前述。慈禧盛怒之下,竟拿太监之掌,责打立于旁侧的珍妃,并命她自述,珍妃受此污辱,痛不欲生。但终无结果。
(十一)紧接着李莲英又再给珍妃告上一状。李莲英说,河南巡抚裕宽晋京祝寿,带有大量银两,想活动四川总督一职。已请人与李莲英联系,可是李莲英要价太高,使裕宽很捨不得,他便别找门路,裕宽跟瑾、珍妃娘家是近亲,便.託人与珍妃联系,请珍妃向光绪帝美言,让他出任四川总督一职。他这样做,犯了慈禧太后的大忌。珍妃竟敢夺老佛爷的生意,真是胆大包天,慈禧这时极为光火。
那天正是十月二十九日,慈禧寿辰后十九天。慈禧马上命人诏珍妃,并当面讯问裕宽之事。出乎慈禧太后意料之外,珍妃竟供认不讳。再问她可知犯了何等重罪,珍妃无惧地答道:“这是上行下效,老佛爷不开这个端,咱们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慈禧一听,气得几乎当场晕倒。不但公然顶撞,而且当众揭短。慈禧太后命太监按“祖宗家法”脱衣受杖,重责一百杖。廷杖是明朝留下的酷刑,真打一百杖,必死无疑。那天,珍妃的确被杖打过。但咸丰帝的遗嫔妃们及太后所喜欢的恭亲王之女昌寿公主环跪求情。昌寿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陪伴慈禧太后,她为人正派,对光绪帝极为照顾。恭亲王与瑾、珍妃之父是姻娅。昌寿公主出嫁后,因夫早逝,故又回宫居住,在珍妃生死关头,她尽力求饶,并为之流泪。慈禧太后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珍妃。而且真把珍妃打死,她与光绪帝之间的关系,更难相处。
后宫廷杖之一幕,曾有不少哀婉凄艳之诗来叙述:文罗椅上桃花血,滴向长门未忍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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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1 15:5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慈禧太后责杖珍妃之事,在宫廷御医档案中留下一些资料:
被打当天,太医张仲元请得珍妃脉息,抽搐气闭,牙关紧闭,周身筋脉颤动。十一月初一,亥刻(21-23时),太医张仲元请得珍妃脉息,六脉沉伏,右寸关滑数,抽搐暂停,仍觉筋惕肉颤,神志已清。惟气血未调,烦闷。有时恶寒发烧,周身筋脉疼痛。
同日子时(23-1时),张仲元请得珍妃脉息。左关沉伏,右脉沉滑,抽搐又作,牙关紧闭,人事不醒。
同时深夜,将太医又请入内宫急诊,可见珍妃被打得不轻。
有书讲珍妃是个病女子,我对此不敢苟同。
首先,宫中选秀女条件严格,一个病女子根本不可能参选;
其次,她辅佐光绪帝实施维新变法,热心皇帝的事业,这是一个病女子无法做到之事。如果她未参予变法维新活动,她就不可能被打入冷宫,我家也不可能受牵连。
第三,她在宫中的生活,虽受到慈禧太后之管制,但她仍旧寻求生活乐趣,生活内容丰富,如果是病女子,又何来如此精力。
我家中从未有人讲珍妃是个病人,因此我认为她屡遭杖打、折磨,才是她看病吃药的唯一原因。上述遭到杖打后之病情,便是有力说明。
慈禧杖责珍妃后,气仍未消,于是摆驾仪銮殿,召见诸军机大臣。当时大家都不知发生何事,如此匆匆召见。慈禧太后先问旅顺方面的战事,这只是幌子。突然转到她的正题:瑾、珍妃二人有种种劣迹,现已查明,应将其二人降为贵人(即降二级,并不许接近皇上)。诸军机大臣们极为惊骇。翁同龢却明白这个打击对光绪帝来讲是多么重。当时光绪帝并不在场,他原想提醒慈禧,以便有回旋余地。于是他问太后,老佛爷的处置,皇上可曾知道,太后怒气冲冲地说:这就是皇上的旨意。翁同龢无言以对,也无计可施。
珍妃的亲信太监高万枝、永禄和常泰均受处分,并全部下狱。
两天后,中日之战中方失败,太后又一次召见所有军机大臣们,又是先谈国事。这次,她斥责李鸿章贻误战机,其意是为她自己挪用海军军款而开脱罪责。然后,再转入瑾、珍妃之事。再谈太监高万枝卖官之事。翁同龢一心想保护皇上,故他采用丢卒保帅之策略,便说:高万枝若有罪,不如交内务府扑杀,慈禧点头同意。于是高万枝惨死于杖下。
珍妃卧床不起数日,慈禧深怕珍妃寻短。于是假惺惺地送去糕点八盒,表示打她纯属维护祖宗家法,而不得已为之,表明她还是喜欢珍妃的。我想这次珍妃不会天真地受骗了,因为太后自己串通李莲英等人受贿、卖官,为何不受祖宗家法惩治呢?
光绪二十一年十月十五日(1895年),一年之后,慈禧才赦瑾、珍妃恢复为妃,并双双侍侯皇上。
此事使光绪帝极为高兴,便兴冲冲地向太后谢恩,慈禧笑里藏刀地讯问:何人在挑拨我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光绪帝听此一问,毫无思想准备,极为惊慌失措,原本在太后面前木讷口呆之现象,这时更是有加无减。在太后的追问下,他不由自主地说了汪鸣銮和长麟孥二个名字。太后闻言,立刻将二人拿问。在翁同龢长时间的叩求下,免去二人死罪,但被革职,永不录用。
珍妃讲她卖官是上行下效。这话一点不冤枉这位老佛爷。
老佛爷依靠心腹太监李莲英、掌握军机大权的孙毓汶,还有白云观的老道高峒元(此人是李莲英的义兄弟),将天下美差、肥缺当作白云观中待沽的货色。白云观是营私纳贿、打通关节的地方。高老道经常进城,南城杨梅竹斜街的万福居饭庄是他下榻之地。该饭庄专为他开辟一个跨院,是他邀请朝廷权贵们之处。他常以神仙惑太后,并时常入宫,一住便是数天。按清宫体制,是不准男性留宿过夜的。高老道被太后封为“总道教司”,与龙虎山的张天师平行。高老道在与达官显要们交往中均送宫廷内之珍品,这是当时的公开秘密。这位高老道的白云观资产甲天下。
李莲英在1900年于外国银行之存款便已达天文数字,但被八国联军侵吞没收。然而,从光绪二十七年至三十四年,他又存入英金二百万磅,折合白银一千六百余万两。其主子慈禧太后所得之赃款,当然更不在活下。
同时户部尚书闫敬铭以“钱”讨好慈禧。并允许公开出售鸦片,但徵税,名曰“土药税”。每年此税收得一百四十余万两白银。户部仅收三十万两;其余便拨给颐和园工建处,名曰“圣母”修园所用。
在老佛爷带头之下,满清贪污腐化之风极盛,玉铭一案是清朝空前绝后的官场现形记,是笑话奇谈。
玉铭是西城一家大木材厂老板,是旗人。因走李莲英之门路,而获得醇亲王奕 譞之建庙工程,他从偷工减料、虚报工价等便侵吃了数万两白银的营造费。此外,又勾通内监,偷走王府内的十余件古董宝物,价值数十万两白银。仅此生意便让他发了一笔横财。经李莲英之手,给了修建颐和园费用三十万两。这使老佛爷笑开怀。竟命光绪帝将四川省盐茶道之肥缺给了玉铭。
由于亲生之父亲过世,光绪帝极为悲痛。但屈于太后的淫威,又不敢外露,因而情绪不佳。同时,光绪帝已听说木厂掌柜玉铭竟在其父建庙之工程中大捞一把;并偷窃府中珍贵古董,使其极为愤怒。
当玉铭按例上朝谢恩并呈履历之时,光绪帝见此人,又想起建庙之事,情绪极为激动。但皇上还是耐着性子问话:你一向在何署当差?玉铭却答:奴才一向在某某号,光绪帝再问“某某号属于何衙门?”玉铭曰:某某号是西城一个大木材厂,奴才是一名管事,上上下下均由奴才一人管理。光绪帝便说:你是个木匠了,玉铭极自在地答曰:奴才是木匠出身。
光绪帝一听,木匠既非科举,又非有军功,仅靠捐资修建颐和园而外放四川盐茶道。这是在皇上面前揭大清的阴暗面,明目张胆地买官。然而皇上仍耐着性子问道:为何不做木匠,而要去做官。玉铭直言道:听说四川盐茶道一年能有十余万两银款进账,比木厂生意好。光绪听此言,唯恐他将太后卖官之底细全盘托出,遂马上转换话题,问他是否读满文,他说不懂。又问他是否会写汉字,他说会。于是光绪极生气地命太监将其带下写履历。等了好久,皇上命人将玉铭带上,只见纸上只有歪歪斜斜地两个字“玉铭”。
这是满清建国以来第一次在金銮殿上考一个白丁。这时光绪帝忍无可忍,立即命玉铭“同知降补,”而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了。
这是发生在光绪二十年四月初八(1894年)之事。被人们传为笑柄。但是,爱护光绪皇帝的老臣们都为皇上捏把冷汗。
老臣们的担心是正确的。事后,玉铭跑到李莲英处哭诉;李莲英又添油加醋地向老佛爷诉说,慈禧认为这是皇上特意与她作对,因而,下了秋后算账的决心。
光绪帝此时对这位“亲爸爸”的阴险毒辣,尚不完全了解,看到太后无动静,竟天真地认为太后同意他的做法。于是,下令进一步调查庙工及偷古玩之事。后来,虽真相大白,但玉铭早已将古玩卖到使馆中,想追赃已不可能。在李莲英的安排下,玉铭削发为僧,躲入北京西山一庙中。
有人将玉铭卖官之事加强于珍妃身上。不知此人是否有意袒护慈禧太后,而诋毁珍妃;还是有意混淆历史真相。这里我还要特别强调一下,珍妃与光绪帝的卖官,并非为了私利,中饱私囊,而是为了筹建海军;并准备以后再肃清贪官污吏。这与慈禧和其它人之卖官,而将赃款归为已有,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见于善浦著《珍妃》一书)。
西太后除在后宫对珍妃进行了一系列迫害活动外,在朝廷中也开始惩治帝党的中坚骨干。在这些人中,首先被开刀的就是文廷式。
文廷式曾上奏折弹劾孙毓汶,这使太后对他恨之入骨,斥他“语涉狂诞”。便下旨以“交通宫闱、拢乱朝纲”之罪,将其革职,赶出毓庆宫,并永不录用。
其次是贬谪志锐。志锐字伯愚(18501912年)。光绪二年中举人,四年后中进士。因博学多才,被光绪任用,他虽然一心想报效国家,却无用武之地,被慈禧太后从户部侍郎贬职,派往乌里亚苏台任参赞大臣,实际上是发配边疆。
第三,撤满书房,南书房和上书房,他们均曾上书主战。并主张停办庆寿景点,这些均引起慈禧太后的不满,而将书房撤销。光绪皇帝虽然不同意,但他不敢争辩,而请恭亲王出面说情。翁同龢也多次求情,最后仅将满书房撤销,保留了汉书房。
第四,革安维峻,因他曾上奏折,斥责李鸿章不但误国,而且卖国,并涉及到太后及李莲英,这使太后极为愤怒。安维峻主张对日抵抗到底,才能民族自救,主张持久战。而且他在奏章中曾讲:皇太后既归政于皇上,若仍事事牵制,将何以上对祖宗,下对天下臣民。光绪帝非常同意他的观点,也讲出了皇上的心里话,但皇上却不敢公开表明。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光绪帝只好将他革职、发遣。
慈禧太后的这些惩治措施极大地打击了光绪帝及其追随者,使皇上失去左右手,无法行事。这纯粹是顺者昌、逆者亡;奸臣当道,良才无容身之地。
慈禧太后认为,这样便可为和谈扫清了障碍。但事与愿违,和谈并不顺利,日本人首先对中国使者进行百般刁难,甚至刺杀中国使者。这引起世界舆论哗然。日本为了扭转被动局面而宣布无条件停战。慈禧太后派李鸿章为全权钦差大臣。这时,李鸿章又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他认为日本会软下来,然而,谈判中日本寸步不让,一定要赔款、割地台湾。在此情况下,李鸿章毫无争辩地签约。说他是卖国贼,是一点不假,如此无骨气之人,只有老佛爷喜欢他。
日本天皇睦仁于第四天便批准了条约。
而在中国,举国震动,群情激奋。康有为等十余人欲公车上书,请求拒绝和约。光绪帝在此情况下,准备废约再战。这时,俄、英、法亦出面干涉日本割取中国领土。翁同龢等人主张延期交换条约。而孙毓汶却出面与翁同龢舌战。后因恭亲王奕?主和,而依期换约。
孙毓汶的丑恶咀脸,受到国人责骂,有人要杀他,吓得他闭门谢客。最后,光绪帝将其革职,赶出军机处。
在是否签约的要紧关头,老佛爷以有病为借口,拒绝接见任何人,也拒绝看任何奏章。这时,却让光绪帝处理一切。真是既狡猾又阴险,她把签署卖国的“马关条约”之罪责完全让光绪帝来承担,她却好似一身轻。不管慈禧如何耍手段,中日之战中方的失败并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完全是她一手造成,这是无法推卸的责任。
光绪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二日(189663日),李鸿章在俄国的胁迫下,签订了“中俄密约”;
光绪二十三年十月二十日(18971114日)起,与德、俄等国签了五个不平等条约;
偌大的中国任人宰割,任人蚕食。光绪皇帝感到奇耻大辱,他在寻找摆脱困境的良人良策。








发表于 2010-10-21 16:01: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戊戌变法


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之签订,对光绪帝是个极大的打击。然而,珍妃在其背后,又一次支持了他,鼓励了他,使其未灰心,也未使其颓废,反而使皇上更振作精神,以谋图强。光绪帝虽然知道有慈禧在控制、在掌握着皇权,想办成任何事均极为困难,但他看到中国的处境,朝廷的无能,一些官僚大臣们的腐败,民众的不满情绪;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国——中国,竟败于未放在眼中的邻近小国——日本,真是奇耻大辱。故光绪帝讲:绝不做亡国之君。
光绪帝深知要救国,必须招揽人才。他在二十四年闰五月十三日发一上谕,命推荐人才。在谕中求两种人,即“究心时务”和“精于实学”。
同时,人事方面也做了调整。首先免去孙毓汶的职务——军机大臣和兵部尚书;免去了徐用仪的军机大臣和总署大臣之职。任命钱应溥为军机大臣;翁同龢和李国藻兼任总署大臣;任命荣禄为兵部尚书。
在招贤过程中值得一提的是康有为。康有为是位爱国志士。他敏感地予见到德国占领青岛及胶州湾就是列强瓜分中国的开始。而且康有为首先将甲午战争中方失败的原因与动用海军经费修建颐和园联系起来。他的提法是有根据的,并得到人们的同意。
根据清宫部分档案的记载,1888年海军衙门挪用四十五万三千两白银至园工处。次年又挪用三十万两至园工处。至1894年共挪用一百八十万两至园工处。1891年,庆郡王奕 劻奏称:颐和园开工以来每年由海军衙门挪用三十万两白银至园工处。并将筹建海军之巨款二百六十万两陆续解津发存生息,其息银亦归园工处使用,根据有案可查的数据共挪用三百二十五万七千五百两白银。此外,18871894年的七年间,海军衙门克扣南北洋将士及东三省练兵饷的平余银共约八十六万两,此款亦挪用给园工处。海防捐及新海防捐被挪用至园工处的总额至少有七百五十万两白银。
1894年十月初十,慈禧六十大寿时,仅用于生日礼品(首饰、服装等)共花费一千万两白银。
当时英、德等国建造一条最先进的战舰约为二十五万两白银。由此可见,康有为的见解是完全正确的。
康有为前四次上书,均未被转呈现给光绪皇帝。最后,在第五次上书时,经过翁同龢的引见,并经过五位大臣的考问,才得以最后见到光绪帝。并呈上自己所著的《日本变政考》、《俄大彼得变政记》。光绪帝看到这二本书,如获至宝,连夜通读;并呈给太后,向她讲解。
光绪帝名义上亲政,但皇权尚在慈禧手中,他要实行维新变法必须得到太后的同意。在恭亲王奕?的调和下,慈禧太后终于点头同意。她最后说:不能违背祖宗大法的前提下,可以实施变法。其真实意思是:不触碰到我的权力和统治地位时,可以实施变法。
光绪帝废寝忘食地大量阅读新书,如:《英法政概》、《采风》、《日本国志》等等。并讲给太后听。阐述自己的想法。他说:“徒练兵制械,不足以强国。治国之道,需重根本,就是从政治体制上彻底进行改革,才是图强之路,即君主立 宪制。”慈禧表态:“苟可致富强者,儿自为之,吾不内制也。”得到太后同意,皇上才敢实施改革。但事事尚需请示太后,得到懿旨后才能去做。
在此期间,恭亲王奕?是他们母子之间的调和人,但不幸,光绪二十二年五月初八恭亲王病逝。这对他们母子间解决矛盾极为不利。过去尚有光绪帝之生母、太后之胞妹来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现在二人均作古,的确是件极不幸之大事,它可能牵制着大清王朝的前途。现在,太监及反帝的大臣们很容易利用他们母子间的意见不同,而挑拨离间,使事态恶化。
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1898611日)是清朝的重大日子。光绪帝召集所有军机大臣们,发布上谕明定国是,决定变法,上谕为三点:
(一)驳斥了攻击维新变法的错误言论,为变法在舆论上扫清障碍;
(二)提出维新变法的指导思想,即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又须博采西学之切于时务者,实力讲求;
(三)具体说明维新变法第一个项目是京师大学堂的筹办之设想。此项目由军机大臣、总署大臣妥速议奏,并号召编检司员、子弟世职、下级官吏均可报考入学。这比科举考试大为进步。
此上谕是光绪皇帝的誓言书及动员令,它宣布变法维新从此开始。
此诏书一出,全国人民为之兴奋;列强各国为之震惊,当时报纸对此的论述是:
1898年,当光绪帝表现改革的愿望时,世界被震惊了。在维新派的影响下,光绪帝下达了一系列引人瞩目的法令。如果这些法令全部实施,意味着大清国全盘西化。”
在光绪帝寻求免做亡国之君的良策时,珍妃是他背后最忠实的支持者。她使皇上坚定了改革的信心、雪耻的决心;增强了克服来自太后重重压制的勇气。使光绪帝面貌一新、奋勇向前,决心振兴清王朝、使中国在列强中有一席位。
光绪帝实施的“戊戌变法”是十九世纪末中国历史上一次空前的政治革命,决非宫中的权力斗争,而是实现君主立宪制的开端。
光绪帝大刀阔斧地推行自上而下的改革。他废寝忘食、全身心地投入朝政中,在一百零三天的改革中,他发布了六十四条上谕,工作速度惊人。而陪伴他、照顾他的正是珍妃。她使皇上在疲劳中感到温馨、愉快。故而在光绪帝的心目中无人能代替珍妃。
随着维新变法的深入实施,朝廷中昏庸的老臣们被光绪帝革职。他们便向慈禧太后哭诉,并添油加醋、挑拨离间,这些人都是太后的支持者,看太后眼色行事之人,太后当然需要他们,他们与太后的利益一致。加之,其他耳目向太后禀报光绪帝接见袁世凯等等。疑心重的太后认为光绪帝要夺权,威胁到她的地位和权力,这时,她还能坐视不动?于是调兵遣将,与荣禄密谋废帝。
光绪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当光绪帝进颐和园向太后请安并请示时,慈禧太后明确表示要废帝,并将其留在颐和园内,将其暂住之处---玉澜堂殿门,用砖封闭,不准其外出。
光绪帝当天便下密谕通知维新党人,让他们想办法。密谕如下:“朕唯时局艰难,非变法不足以救国,非去守旧衰谬之大臣,而用通达英勇之士,不能变法。而皇太后不以为然。朕屡次进谏,太后更怒。今朕位几不保,汝康有为等可妥速密筹,设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胜期望之至,特谕。”然而,此谕因杨锐胆小,未及时转给康有为等人。八月初二光绪帝将第二密谕交给了林旭。这时康有为等人才看到这两个密谕。但他们也只是焦急,而无良策。
八月初五袁世凯返回天津,便向荣禄告密,四小军机也出卖了光绪帝。
八月十七日,太后又准光绪帝回到养心殿。但太监们已无出入自由;皇上也被监视。
康有为等人也无法主动与皇上联系,军机大臣们已不予转呈奏折了。
光绪帝极为气愤,更恨守旧大臣们的助虐。辅政三十余年的老师翁同龢,在刚毅的大力请奏下,也被赶回常熟老家。
刚毅和荣禄一向反对“戊戌变法”,这时,他们却兴高采烈,得意洋洋。
次日光绪帝上朝时,语重心长地对奕 等守旧派们说:“朕不自惜,生死听命,你等肯激发天良,顾全祖宗基业,保全新政,朕死无憾。”然而,这是“对驴抚琴”。
18959215时,皇上批阅文件后,走出大殿,等在门外的侍卫、太监及御林军迎上来说:奉太后之命,请陛下驾临西苑。皇帝乘轿到达西苑,即瀛台,从此便开始失去自由,过起囚徒生活。
珍妃被杖击后,撤去簪珥,关入建福宫,后又被关在钟粹宫后北三所景旗阁小屋。此处系宫女住处,窘苦备至。听出宫的宫女们说(在珍妃过世后),有二个宫女服侍,饮食由槛下送进。因正门被牢牢关上,并打上内务府的十字封条,珍妃住北房三间的西首一间,屋门再从外反锁。每逢初一、十五日,在午膳时,珍妃需跪听老太监对其罪状的列数。训斥后,珍妃要叩头谢恩。
所带之物均于清晨藏于壁洞中,晚间拿出备用。因怕老佛爷抄去。
珍妃宫中三十余名太监全部捉拿,施以气毙之刑,即用七层棉纸沾水封口、鼻、耳,再用杖刑击毙。何其残忍!
政变后数日,为了进一步迫害光绪帝以及消除异已,将光绪帝身边之太监或处死、或发往军台,全部清除,不留一人。
支持光绪帝实施“戊戌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有幸逃往国外。而谭嗣同、康有仁、杨锐及林旭四人被捕。杨深秀及刘光弟是自首。在荣禄等老臣的催促下,于三日后被斩。
谭嗣同等人视死如归,毫无畏惧。他在狱中墙上题诗一首: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垠,
我自横刀向天哭,去留肝胆两昆仑。”
一幕幕耸人听闻之悲剧出现在晚清宫廷中,出现在慈禧太后的身旁。
在慈禧太后镇压“戊戌变法”的维新派之时,我祖父志錡因与此事亦有些瓜葛,故被免职。因怕西太后进一步迫害,当时我全家逃往上海。
在行刑之日,六人被押入囚车,解往菜市口刑场时,谭嗣同激昂地对围观群众说:“为救国而流血,愿从谭嗣同始。”并高呼:“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康有仁(康有为之弟)亦慷慨激昂地高呼:“我辈为义赴死,中国自强之基在此矣。”
一场轰轰烈烈的君主立宪改革运动被慈禧太后突如其来地扼杀在摇篮中。
在“戊戌变法”被镇压的当天晚上,慈禧太后痛斥光绪帝后,隆裕皇后向慈禧低声说:皇上闹成如今的样子,人人都知是珍妃所挑唆。太后闻言,火冒三丈,虽命人将珍妃带来。
珍妃已有思想准备,因而从容而来。慈禧太后立刻厉声训斥: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暗算我们。珍妃跪在地上答道:“万岁爷这次措置不当,使老佛爷生气,奴才也心不安宁,不过,奴才从未听说万岁爷想害老佛爷,还请老佛爷明察。”慈禧这时大怒,喝道:“大胆奴才,你还敢顶咀,掌咀!”她向后看了一眼隆裕,隆裕心领神会,马上走向珍妃,左右开弓打向珍妃脸上。而慈禧还在一旁助威,一再喊:“再打!再打”。二人中一个人喊累了,一个人手打疼了,才罢休。
珍妃却未流一滴眼泪,更未求饶。这使太后更为气愤。命人将珍妃拉下去。
光绪帝亲眼看着太后和皇后二人一起折磨珍妃,但他只有气愤,而不敢反抗一句。
他从忠心太监王商处得知珍妃被关在北三所,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他心中只想着珍妃,他一定冒险也要去看心上人,于是在王商等忠实太监的协助下,于船只两头系上绳索,由小太监在岸上牵拉,以便过水至陆上。这样,在珍妃关于北三所期间,光绪帝经常隔着门窗与珍妃相会,倾诉衷肠。但当珍妃得知太后要立“大阿哥”时,便坚决不准皇上再来看她,以免太后借机杀害皇上。
珍妃被关两年,直到被迫投井身亡。她之所以能坚持活着,是她寄希望于光绪帝,希望他有朝一日能重整朝纲。但她怎会想到慈禧死前杀害了光绪帝。



发表于 2010-10-22 17: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义和团之乱
列强,尤其是日本,大肆瓜分中国,他们迫使中国割地赔款,激起广大中国人民的仇恨和愤怒。在仇外心理的迫使下,在中国北方出现了一个忠君爱国却愚昧无知的迷信团体——义和团。他们到处设坛,以祭神方式为其组织内容。并练习武术,宣传他们有神功,可以刀枪不入。他们发展迅速,数月间便扩散到北方七省。
   义和团迅速发展的原因是由于朝臣管事的愚昧无知,他们相信义和团有神功。于是默许并褒奖义和团杀洋教士、烧洋教堂。在朝中积极支持义和团的当以端王载漪为首。载漪出于个人恩怨,他恨洋人不支持立其子溥俊为“大阿哥”。他梦想利用义和团杀退洋人,其子便可即位。
   其次,载勋、刚毅、卢秀等人也迷信义和团。他们自命为义和团之首领。直隶总督裕禄竟将义和团看作上宾,其总署便是义和团的坛口。
   慈禧这次未听从荣禄之意见去消灭义和团。而是相信载漪等人的意见,想借助义和团赶走洋人。
  由于义和团焚毁了京津铁路之轨道,此事传到东交民巷后,奥、英、法、意、日、俄及美等国公使向总理衙门提出诏会;并调兵至北京。
  此时,荣禄认为事态严重,要限制义和团的行动。然而载漪等人仍然支持义和团。
  洋人派兵进京;义和团首先攻打北京最大的天主教西什库教堂。但攻打了半个月也未攻下。
  西什库教堂的大主教樊国梁把联军先遣队的四十名官兵,受义和团攻击的教士、教徒等都集中于教堂内,并分发武器,共同抵御义和团。
   荣禄将各国派兵来京保护使馆之事,奏之慈禧太后,并建议“拒洋兵、止内乱”。然而载漪却要求:攻使馆、拒洋兵;。在此危难之时,慈禧太后竟也极为愚昧无知地主张攻使馆。然而,她又不愿承担责任。于是便说:“这是国家大事,当问皇上。”遂于下午便紧急传皇上和四十余名大臣、六十余名家世王公贝勒等人。慈禧当众宣布:“义和团攻打北堂,各国欲同我开战,是和、是战,请诸臣抒发己见。”
    在平时的朝议中,光绪帝已经从不开口;今天听是议论如此重大之事,便极关注。但怯于慈禧太后,而不敢立即宣布主和。
  这时,总理衙门的诸大臣们深知外交事务以及各国往来之惯例。许景澄便首先发表意见,他讲:“民教相仇之事,每年均有发生,不过赔偿而已。如攻打使馆,则中外均无先例,其情节极为严重,不能不慎重从事。”
    此时,光绪帝再也忍耐不住对国家关心之情,便走上前去,拉着许景澄的手:“你是出过洋,又在总理衙门多年,外国情况你都熟悉,请告诉我是和、是战?”许景澄答曰:“宣战万万不可,万无以一国抵诸国之理。”说罢,他拉着皇帝的手,哭谏到:“皇上万不可听信妄言,致触列强之怒。”
    总理衙门的其他大臣亦同意许景澄之意见,力主言和。慈禧看到许景澄拉着光绪帝之手,又看到他们在交谈,怀疑他们不知道有何秘谋,便怒气冲冲地说:“这成何体统!”这时,他们松开手,光绪皇帝冷静地说:“今人喜言兵,然而自朝鲜一役,创伤极深。而且诸国之强十倍于日本,合而谋我,何以御之?绝无同时与各国开衅之理。”
    总理衙门大臣王文昭听了光绪帝所言,当即稽首大呼:“圣意及此,国之福也。”
    徐用仪等大臣们亦盛赞光绪帝圣明。
    这时载漪异常愤怒,怒斥王文昭等人,他说:“团民们法术神通,可用来报仇雪耻。”
    而袁昶奏道:“义和团乌合之众,不能依靠。请先捕杀义和团首要。并派专人去各国使馆表明心意,使他们不要派兵来京。”
    光绪帝听后表示赞成。这时载漪自知慈禧太后支持他,故不把光绪帝放在眼中;并痛斥许景澄等人。
  这时,袁昶亦大声疾呼:“不要忘记咸丰年间,仅英法两国联军杀进北京,百姓遭殃,圆明园被焚毁之事。”
    慈禧太后此时极为气恼,她本想借朝议推行宣战,不料却事与愿违。她厉声说道:“现在民心已变,顺民心为最重要。袁昶等人所奏不合。”于是她命许景澄等人劝联军不要进京;并命载漪等人招抚义和团。
  光绪帝本来见到慈禧便口讷,这时额冒青筋、两眼发直,在这庸人掌握大权之下,他只有生闷气,为国为民愤愤不平,却毫无力挽狂澜之权。
    载漪尚不死心,他为了使慈禧坚定主战之心、竟伪造一份要求慈禧太后归政的外交团照会。这一击打中了慈禧太后的要害,她毫不怀疑此假照会,从而对列强更加恨之入骨。随即临朝议事。
    首先袁昶上奏:“自甲午战争以来,军力消弱、更难抵御十一国。用乱民宣战,无异于自取灭亡”。
  此时,光绪帝已不顾一切,他说:“是战是和、国民安危,在此一举。战非不可言,顾中国积弱,兵力不足,用乱民以求一逞,能有幸乎?乱民是乌合之众,怎能以血肉与洋兵相搏?所谓人心不过是空言,怎能以命为儿戏?忠义之气,虚而不实。况拳民未经训练,一旦临战,枪林弹雨之中,徒手迎敌,这不是作战,而是去送死,他们怎能持久?”
    慈禧太后闻听此言,竟怀疑光绪帝想勾结洋人,迫使自己让位。看来,在这位太后的思想中仅在“权”字上做文章。
    载漪这时又吹嘘起义和团的神功如何了得。真是个愚昧、迷信之人。
    这时,慈禧太后当众宣布了假照会。袁昶等人听后急忙禀告:“此照会妄诞不根、荒唐无据。而且总理衙门和军机衙门均未收到此照会,必定是内奸造假无疑。”他们一针见血地戳穿了这个假照会,而慈禧太后还是权迷心窍,无法醒悟。
  载漪听后恨之入骨,并再次要求攻打使馆。
    王文昭马上反驳道:“万万不可攻使馆,一旦开衅,何以善后?请太后三思而行。”
    此时,慈禧太后却问皇上:“圣意如何?”
    光绪道:“请太后允从荣相所请,使馆不可攻,洋人亦应送天津。惟是否有当,请太后圣裁,非朕所敢作主。”
    这时,又有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来电,奏上:“乱民不能保国,万万不可向列强宣战。”
    光绪帝对荣禄说:“事宜审慎,兵权全在你手,不宜开衅。”其实,荣禄是看风使舵之人,他也不敢得罪这位太后。
     619,清军大沽炮台失手之消息传至北京,这给慈禧太后提供了宣战的借口。在朝议中她命许景澄向各国送去照会,限各公使二十四小时内离开北京,由清兵护送到天津。
  光绪帝此时只有对许景澄说:“兵端一开,朕一身不足惜,特别苦了天下苍生。卿要设法救之,更妥为商量。”
    其他大臣再奏“主和”意见,慈禧已经不愿听下去。
    次日,慈禧太后单独召见荣禄等人议事。并差军机章京草拟宣战上谕。以光绪帝之名义,正式发布宣战上谕。
    驻京公使一律不愿离京。他们以本国未与清政府宣战为理由,联名写公函呈送总理衙门。并要求见各大臣,而大臣们避而不见。德国公使克林德便带着翻译乘轿出使馆。行至东单时见团民如蜂,内心紧张,竟无意中触动手枪走火。附近的比利时使馆听到枪声后,误以为是清军向该使馆开火,于是还击,却击中克林德公使并身亡。各公使闻知后,在不明真相下,便决定留守使馆中而不愿离京,并向本国告急。这时清军及团民开始攻打使馆,经过三天激战,因比利时奥地利、荷兰及意大利四个使馆人员少而被攻下。这四国的使馆人员逃至英、美、俄、法、德等国之使馆中。慈禧得知后,竟感到得意!
    宣战后的第二天,肃亲王善耆来报,英国公使窦纳乐讲:各公使驻京之任务是维护同中国的友好关系。宫廷内所传归政照会,并非出自他们之手,亦未见报,更无正式公文,望太后察其讹伪。肃亲王还建议于各国修好,并惩治乱民。
与此同时,总理衙门大臣许景澄呈上我驻日公使李盛泽之来电,李公使在日得知:各国本意在弹压义和团,而不与大清为难。望与各国开诚布公,平和协商,冀舒战祸。并先派员慰问驻京使节、抚慰避难教士,以釈其怒。大局或可扭转。并恳请太后:慈断施行,天下幸甚。
    此时的慈禧太后内心虽有矛盾,但仍不愿回头,终于酿成大错。中国及百姓再次遭殃。这是她一意孤行的后果。
    有人讲西太后是英明的政治家。不知在处理义和团的问题上英明在何处?又何曾像个政治家。
    当八国联军打入北京时,慈禧已早有准备西逃。当时光绪帝本想留下来处理残局,与洋人谈判。然而慈禧坚决带光绪一起出逃。她的用心并非要保皇上之命,而是怕洋人支持皇上真正主政,而将其废掉。

1909
年以庆亲王奕 和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出面求和。于9月,与十一国签订了“辛丑条约”。

  在列强的追责下,载漪被革职问罪,并撤去了其封位。他的儿子溥俊继位的美梦也粉碎,已无资格再做“大阿哥”。下场悲惨。
  刚毅虽死于西逃的路上,但仍追加罪名,并夺取一切职位。
  实际上,这二人是西太后的替罪羊。




















发表于 2010-10-22 17:37:53 | 显示全部楼层
红颜薄命 誓死不屈
光绪帝二十六年(1900年)秋,八国联军逼近北京。光绪帝心中茫然,他无权作主任何事情,只有听天由命。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珍妃。他本想派王商去贿赂北三所的看守,放珍妃回娘家。不料,慈禧先派人去带珍妃见驾。憔悴的珍妃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均大吃一惊,光绪帝更是心碎。
    珍妃从容下跪,并说:“奴才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慈禧太后冷冰冰地说:“天下让你们弄成这样,何来吉祥。洋人即将进京,你如何打算?”
    珍妃见慈禧此时仍如此对她,她也不再顾及,便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应留下来与洋人谈判。”
不等珍妃说完,慈禧已气上心头,厉声道:“一派胡言。我问你,你怎么办?”
珍妃答道:“无非一死”
    慈禧怒道:“你素来有主意,那就成全你。那边有口井,你就死给大家看,也免皇上惦念你。”遂命令道:“伺候珍妃了却心愿。
关于珍妃投井之事,说法不一。我同意溥仪之父醇亲王载沣之说法,这与我家的传述一致,即珍妃是自行投井。在她与太后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她早已有准备,已把“死”置之度外,故大义凛然地走向死亡。无高尚品德的人、胆怯之人,是无法做到的。载沣曾亲眼目睹珍妃投井之情景(«爱新覚罗 韫欢»一书)。载沣对珍妃畏死而长跪恳求之说,嗤之以鼻。并旦他说:高傲的珍妃绝非苟且偷生之人,况旦太监动手裹毯于珍妃身上,必会接触玉体,这是清朝礼规所不容。珍妃倔强地不容许太监碰她。她仅说了声:”谢太后“,随即昂首挺胸、亭亭玉立转身走向井。但突然停下,回首转身走向光绪皇帝,跨步跪下,忍泪言道:奴才辞别皇上,.请皇上保重,祝愿我皇万岁!万万岁!说罢起身,竟无回顾地走向井并扑身投下。井边只畄下一只绣鞋。
此时人人屏息,雅雀无声。旁边的皇上呆若木鸡,面如土色,但却不敢反抗一句。
这是清末宫廷中上演的又一场悲剧。大学士恽毓鼎有诗曰:“金井一叶坠,凄凉瑶殿旁,残枝未零落,映日有辉光,沟水空流恨,霓裳与断肠,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此诗是当时脍炙人口的佳作。





珍妃井(早期之原件).jpg    

珍妃井(早期之原件)
至今,那口“珍妃井”是中外游客游览北京故宫时极为引人注目的观光点。人们总是在井边留影,并议论着、想像着当年这一幕悲剧发生的情景。人们给予珍妃无限的同情与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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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珍妃井之中.、英文简介
2008年,我的侄孙女文文在北京故宫中拍摄了一些有关珍妃事迹的照片,其中,有珍妃井之中、英文简介。在简介中提到珍妃并非自己投入井中,而是在慈禧授意下由太监崔玉贵将其投下。我上面己讲到:我家及溥仪之父载沣之说相同,即珍妃自己投井。珍妃一书作者于善浦在其书中叙述了珍妃投井的各种记载。最后,他也认为:珍妃被廹自己跳井是合乎情理的,不管哪个太监牵拉珍妃,甚至拦腰抱起珍妃,都是宫中制度所不允许的,尤其当着皇上面敢对珍妃这样无礼,更为荒唐。因此,这个简介中的说法,我希望能予以更正。
在中文简介中还提到“重新制作井口“。从保存历史遗迹、遗物来讲,就是应当保存事发时的一切原有景物。重新制作井口的结果便是保存了膺品,丢弃了真品。本应去伪存真,现在却是去真存伪,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我与不少热爱历史的有识之人谈论过此事,大家一致认为:希望能将真品重新置于原处,使参观者能看到未经人为改动过的真实历史遗物。这样,才是尊重历史、对历史负责、未混淆真伪。




珍妃印.jpg




珍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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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灵牌
发表于 2010-10-22 17:47:4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人目中光绪皇帝
光绪帝至西安后,茶不思、饭不想,只呆呆地端坐椅中,默默地独处。他再也没有过去的暴躁脾气。对周围事物均无兴趣。太监们都知道,皇上的心中只想着珍妃,从此他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女人。所以太监、宫女们对皇上如此痴情又真情,非常佩服。
一年后,太后和皇上又回到北京。光绪皇帝继续被囚于瀛台。每日上朝只是形式、是摆设。孤独的光绪帝在失去亲人、失去自由,又前途渺茫的情况下是何样子呢?:
这时有位外国人出席大清国宫廷礼仪活动时,看到了光绪皇帝。他在叙述中是这样形容光绪帝的:
“大清国皇帝陛下的外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显衰老。他额部凹陷,脸色发黄。看到我们这群外交官时,他的神情羞怯。那呆滞的眼神此时此刻像是由于鸦片或吗啡的作用而有了光彩。他的咀角露出的悲伤、疲惫并带有孩子气的笑容。当他咧开双唇时,咀里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两颊上出现了深深凹陷。他的表情并非缺乏同情心,不过,更多表现出的是麻木不仁。从他的容貌上我们看不到一点生趣。事实上,他给我们的印象是:克制、冷淡、误区、缺乏精力、疲惫不堪,整个人就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感觉到,在他面前经过的任何事务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并且他是否理解这个礼仪的含义也无关紧要。”
“当然我的判断可能错误。也许他是位非常贤明的君主,有教养、博学,是一位睿智的学者。但此时此刻我不相信自己错了。他拥有的竟是这样一幅表情,就好像生活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负担。这样的人必定在走下坡路。
我是按照我所见的真实情况、按照他留给我的印象来描述皇帝。当然我这样做,也要有十足的胆量。”
堂堂大清国皇帝有着如此可悲又可怜的外貌,是其长期受着精神上和肉体上痛苦折磨的结果。正像那位被慈禧太后斩杀的正直的太监寇连材所讲:中国四百兆人,境遇最苦者,无如皇上。
这里顺便讲一下:寇连材是位极有正义感的太监。
他识字、谈吐文雅、有见解、做事认真。开始时服侍太后,也得到太后的喜欢。后派去服侍光绪皇帝。他对光绪皇帝的处境非常同情。曾向太后反映:光绪皇帝衣裳破旧,饭食既冷又坏的情况。但太后要他只做自己的事,不要多管。一年后他又去服侍太后。
在慈禧镇压了“戊戌变法”之后,预备在乾清宫发懿旨,要按祖宗家法,用太宗御棍将皇帝笞毙于乾清宫前。寇连材得知后,马上去荣王府求救,昌寿公主连夜进宫,恳求太后息怒。最后看在昌寿公主的面上,饶了光绪皇帝一命,而囚于瀛台。
事后,慈禧认为昌寿公主能迅速得之消息,必定有人报信。于是想到寇连材。这也是杀他的原因。慈禧太后也发现宫内同情皇上的人,大有人在,所以这也是杀一儆百。
光绪皇帝囚于瀛台时,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寒风刺骨的冬日,慈禧太后不准工匠给皇上住处糊好破碎的窗纸,而且身无防寒棉衣,床上无御寒被褥。饮食更不是美味佳肴。

光绪皇帝是受封建伦理束缚极严重的人,他“孝”字当头,对慈禧不敢有半句违抗。虽然他不满太后专权,但他是位纯厚、正派又老实的人,决不会产生杀人之心,他在戊戌变法中并未想杀太后。光绪皇帝年青,缺乏宫廷中权力斗争的经验,更对这位“亲爸爸”的心恨手毒无足够认识。并且未看透袁世凯两面三刀的真面目。而西太后却是位玩弄权术的老手。她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统.治地位而不择手段;国家的安危更不在她心上。她先下手为强,从而扼杀了维新变法。










磒星闪落
悲弃人间
(1871-1908年)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镇压了戊戌变法后的次日,慈禧开始临朝。颁发的第一道意旨便是:“光绪皇帝屡有不适,调治后,尚无大效,命臣下保名医为皇上治病;第二道意旨便是:“恳请训政圣旨。慈禧太后二次垂帘听政,办理朝政宏济时艰,无不尽善尽美。因念宗社,再三吁恳慈禧训政,此乃天下臣民之福。由今日始,在便殿办事。”
慈禧如此颠倒黑白地演戏一番之后,仍感到光绪皇帝位仍在,对她仍是威胁。故与荣禄密谋废帝。以光绪皇帝身体不好为理由,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立端亲王戴漪之子溥俊为“大阿哥”,预定庚子元旦,光绪帝将行让位礼,即元“保庆”。
于是邀请各地名医为皇上诊病。这时,上海有一千多名绅士、商人上书要求保护皇上,他们不相信皇上有病。此时也引起外国驻华使节的注意,纷纷要求进宫为皇上看病,特别是法国。太后无奈,只好同意他们派一位医生进宫为皇上看病。一位法国医生为皇上看病后表示皇上身体很好、无病。这样才未能废帝。但这使西太后恨上了外国人,促使她利用义和团来抵制洋人。
几年后,又传光绪皇帝身体多病(1908年),又遍请名医诊治。所有医生均一致认为皇上六脉平和,无病。故传说纷纭,猜测慈禧太后又将加害皇上。
这时慈禧太后已七十四岁。阴历十月初为其寿辰。光绪皇帝准备领文武百官贺寿。侍班官曾亲眼见到光绪皇帝从南海步行至德昌门。他手扶一名太监的肩膀,作两腿半分开弯曲之动作,活动一下腿脚,以便行跪拜大礼。这时,慈禧却命人传旨,说皇上卧床不起,免率百官行贺礼。光绪皇帝听后大哭而归。这便是光绪皇帝在群臣、太监面前最后一次露面。
十月十六日,慈禧寿辰之后,尚书溥良、直隶提学使傅坛湘皆慈禧太后往瀛台和皇上一道召见,略谈几语而退。当时溥、傅二人认为慈禧太后极为疲惫,而皇上仅面色暗淡而已。不料,三日后皇上驾崩。次日却又寂静无声,但下午宫中传出醇亲王载沣监国谕旨。直到十月二十一日隆裕皇后入瀛台见皇上,才发现他已气绝多时。皇上究竟何日、何时、何病身亡,清廷始终未公诸于世。
清末名医屈桂庭在《逸圣》第二十九期撰文“诊治光绪帝密记”中讲:“于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十八日最后一次进宫为皇上看病。发现光绪帝己渐好转的病情突然恶化。在病床上乱滚、大叫肚痛、面黑、舌黄黑,与前病极少关系。三天后皇上病逝,确是被害无疑。”
早在皇上驾崩的前四年(1904年),外务部侍郎伍廷芳曾与日本公使内田康哉有过一次谈话。内田做了记录,送回日本政府档案库。前几年我国历史学家发现了这份档案。内田公使记载道:“他问伍廷芳,如果慈禧太后死,那么光绪帝怎样?伍廷芳说这事很糟糕,光绪帝可能死在前面。北京的宫廷里都这么传说。他要求日本政府救光绪帝。日本当然未同意。”
侍读学士、起居注官恽毓鼎也提出过此一说法,即慈禧常讲:“我不能死在他前头”。
进入二十一世纪,北京公安局刑事侦察总队、法医检验鉴定中心会同中国原子能科学院,运用中子活化试验方法,从河北易县崇陵提取光绪帝之头发、衣物等重要检材,对光绪帝死因进行了检验和缜密的分析研究。得出检验结论。《清光绪帝死因研究报告》一文指出:光绪帝系砒霜中毒而死。这个百年疑案终于真相大白于天下。
根据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清史编篡委员会主任戴逸先生所言:毒死光绪帝的主要凶手正是慈禧太后。因为清朝的专制体制非常严格。权力集中、皇权至上。清朝当时的皇权掌握在慈禧太后手中,她是皇权的代表。光绪帝手中无皇权。慈禧太后可以下懿旨做任何事情,却无人敢反对。只有慈禧太后可以命他人阴谋毒死光绪帝。
如果说李莲英是帮凶,是不会怨枉他的。
从慈禧太后对其唯一的亲生子同治帝的无情无义来看,她毒死养子光绪帝便不足为奇了。
同治帝并非是无能之人,亦并非从小时起便是个无上进的少年。而且他在慈禧太后面前比光绪帝胆子大,还有反抗性。只因他的这位生身之母太铁石心肠,太爱“权”,使其在掌握朝政方面以及夫妻生活方面都无路可走,将其逼入绝境。
例如,同治帝对慈禧的得宠太监安得海之专横跋扈,依仗慈禧太后之势,干预朝政等行为极为不满。因此同治帝与慈安、亲王奕訢私下商议有机会将安得海除掉。
同治八年夏,安得海在宫中见到同治帝便叩头,并请求皇上赐字于一白扇子上。同治帝仅写了一个“女”字。安德海极为得意,并拿给慈禧太后欣赏。慈禧太后一看便说:“大事不好,皇上想杀你。”于是慈禧以命安得海去江南办龙衣为名,让他逃离京城。并给他一道懿旨,令沿途各府、县放行。同治帝得知后,也马上下谕旨:“太监私出京城,杀无赦。”
第二天,山东巡抚丁宝桢先听到懿旨到,随之,又听到圣旨到。丁宝桢对朝廷内幕早有所闻,对太监安得海之为人也早有所知,他决定先接圣旨,然后再接懿旨。接获圣旨后,马上按圣旨办事,集合兵马,包围了安得海所住之处---三合店。此时,安得海还想举出慈禧太后的懿旨保命,然而,丁宝桢立即执行圣旨。他回抚衙后再接懿旨。但已事过境迁。他反向慈禧太后禀报,安得海已按圣旨执法。
此事可看出同治帝并非是个庸君。
慈禧太后在同治帝时代不但大权独揽,而且干扰同治帝与皇后阿鲁特氏的夫妻生活。她命宫女、太监日夜监视着这对恩爱夫妻的一举一动,使他们想说句贴心话的机会都没有。开始时,同治帝还想反抗,他认为皇上与皇后情笃之事是正大光明的,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同治帝对其生母还不了解,不知道她的为人多么跋扈,又多么心狠手毒。同治帝也是个性情倔强之人,他一气之下搬到乾清宫独宿。慈禧太后对此视而不见,毫不感动,反而更为高兴!天长日久之后,同治帝在不堪忍受的情况下竟自暴自弃;进而暗中微行,寻花问柳,终于染上梅毒。到此地步,慈禧也未回心转意、爱惜亲生儿子。她出于爱面子,竟不承认是梅毒病,硬说是天花,让太医按天花病来医治,同治十三年(1874年),同治帝在养心殿含恨而走完短暂的一生。
同治帝和光绪帝均是慈禧太后一手塑造的悲剧人物。
光绪帝驾崩后,他的陵寝却尚未动工修建。虽然早已选好地址。但是慈禧太后不发话,光绪帝自己怎敢提出动工修建,直到宣统五年(1913年)陵寝才完工,光绪帝才得以入土为安。
相比之下,慈禧太后之陵寝却建造了十八年之久。不但用料考究,墓中陪葬品中有不少稀世之宝,价值昂贵。她生前过着极为奢侈的生活,死后还要继续享受。但人算不如天算,这位奢华的太后安葬不久,便有盗墓者来访了。

光绪皇帝无嗣之说
光绪二十年,当醇亲王奕譞病重时,李鸿章曾派一位名医为他看病。不料,醇亲王拒绝把脉。他说:我这个病是不会好了,皇太后对我照顾得太周到了,每天派御医诊视几次,药方和药都是由内廷颁出的,我那儿有延医的权力呢!
这位医生说:王爷的病一定日有起色了。
亲王答曰:没那个话,我这个病只有越来越重了。
医生无言以对。
醇亲王又泪眼汪汪地说:太医,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医生忙问:王爷,您有何事见教?
醇亲王悲郁勃发,语音苍凉地说:有那么一位壮盛男人,多所娶,偏就不育,这是什么缘故?
医生 问:王爷,您所说的是谁呀?
醇亲王伸出大姆指,说了声:今上!语毕,立刻伏枕痛哭。
听说了这件事的人都明白了为何光绪皇帝无嗣。

发表于 2010-10-24 10: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安息吧!我的五皇爷


(1876-1900年)

辛丑年(1901年),慈禧太后等人返回北京后,为掩人耳目,却说珍妃怕被洋人污辱而殉节,故追封为“珍贵妃”。
这是慈禧第二次以“猫哭老鼠、假慈悲”之心态处理问题。第一次是对同治帝的皇后阿鲁特氏。
同治帝驾崩后阿鲁特氏极为悲痛,不思饮食,于是慈禧太后便命人停止供膳给皇后。后来,皇后发现身怀有孕,她想为同治帝保留这条根,而且她错误地估计慈禧太后也会珍惜这个未出世的亲骨肉。但是,慈禧太后想的是保护自己所到手的权力与地位,并未把这个小生命放在心上。慈禧仍旧不准为皇后供膳。光绪元年(1875年)二月二十日(327日),同治帝死后七十五天,皇后阿鲁特氏彻底绝望而轻生,年仅十九岁。慈禧太后假惺惺地表彰她的殉节烈举,追封为“嘉顺皇后”。
慈禧命珍妃家人打捞屍体。打捞尸体时,天气尚寒冷,由桢顺门到乐寿堂划为禁区。并烧香、做佛事,彻夜念经;由萨满跳神,引鬼至景仁宫。珍妃娘家人罗拜在地;瑾妃致祭,由于亡人为大,故瑾妃行叩拜礼。
祯顺门里东北墙上钉有一木盒,祭奠珍妃所用。正面对着井,两面有黄布帘,挂着一幅横黄布,类似横批。但黄布上均无字,盒内亦无字。
先打捞上一亇破席,估计是在珍妃投井后扔下的,由于井口小,很难打捞。这时,我祖父志锜马上跪求主子(即珍妃)显灵,保佑全家老小性命。因为慈禧太后有话,如打捞不上,要我全家人性命。后来,总算打捞上珍妃的遗体。
打捞时光绪帝不在场,他被囚于瀛台,哪里有自由来此。但他时刻怀念着珍妃。他从瑾妃处要来一顶珍妃在北三所曾用过旧蚊帐,挂在自己的密室中,每日数次徘徊于蚊帐四周,默默地沉思,寄托哀思。
珍妃遗体初时葬于阜城门外恩济庄宫女墓地。
宣统五年(1913年)隆裕皇后去世(四十五岁,19681913)。瑾妃成为宣统的皇额娘,尊敬的太皇贵妃——端康皇贵妃。对宫中事务有了相当的决定权。
宣统五年三月初三,珍贵妃的金棺才从恩济庄宫女墓地移至梁格庄行宫东院正殿暂安。
至同年十一月十六日申时,珍贵妃金棺奉安于光绪帝景陵妃园寝,位次在西宝券(即西宝顶)
奉安之日,安设八十人大杠于宫门外,上罩金黄蟒缎纬、石青缎檐行罩。随三十二人夹杠,并备四名余夫,立于四角处。搭彩头目敲击响尺后,金棺升夹杠。内管头领则奠酒、焚纸钱,所过之桥、门处也要奠酒、烧纸钱。金棺至园寝门外,升夹杠,并奠酒、焚纸钱。金棺至陵寝内,解去包裹绢棉束布,仅留棺套。至宝券(即陵墓),解去棺套。进至券内(墓内),于十六日申初二刻永远地奉安于宝床上。这时亦奠酒、焚纸钱。
德宗景皇帝(光绪帝)与孝定景皇后(隆裕)之金棺与珍贵妃之金棺同日奉安。
端康皇贵妃亲至西陵。她身穿青长袍,步行至暂安殿,为光绪皇帝、隆裕皇后及珍贵妃奠酒致哀。
并至泰陵(雍正帝陵)、昌陵(嘉庆帝陵)和慕陵(道光帝陵)奠酒。
宣统六年(1914年)九月十七日,珍贵妃之神牌于卯时奉安。
宣统十三年三月十七日(1921424日),追封珍贵妃为恪顺皇贵妃。
这是珍妃应有的待遇,是合情合理的。而当慈禧及隆裕在世时,对已故的珍妃之仇恨尚不能消,仍想继续压制她,故迟迟不为珍妃移灵。安息吧!我敬爱的五皇爷。






表面风光
内心凄楚

(1874—19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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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妃身为珍妃之姐,在她的生活中,心惊胆颤之事便不断发生。她内心深处的感受是酸甜苦辣,百味俱全。
晚年,她是位被尊敬的皇太妃。过着平静的生活,略慰以前的憾事。




瑾妃受珍妃之牵连,日子当然也不好过。特别是珍妃被打入冷宫,光绪皇帝被软禁,直到他们二人被害身亡,都给瑾妃的生活蒙上了阴影。
瑾妃于二十六岁夫去亲妹,三十四岁时又失去了夫君光绪皇帝。瑾妃做宣统皇帝的皇额娘达十六年之久。宣统皇帝为了安慰这位先皇之遗孀,尊封为皇考瑾贵妃,不久,又封为端康皇贵妃。
瑾妃一直为珍妃去世而难过,故于祯顺门内、珍妃井旁设立了小灵堂。并亲自书写了“怀远堂”的匾额;又在灵堂正中悬挂“精卫通诚”的横幅;并设有“珍贵妃之神位”的灵牌,摆满供品,以寄托哀思。



瑾妃玉照.jpg


                                             瑾妃玉照

此后,瑾妃常以绘画、写字自娱。瑾妃曾绘有一团扇,画工精细、色泽.淡雅、题字清秀、立意清新。于19195月上旬所作。她的这些墨迹均保存于故宫博物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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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妃之亲笔题怀远堂

[ 本帖最后由 乐群 于 2010-10-24 10:41 编辑 ]
发表于 2010-10-24 10:5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瑾妃晚年时,1912年按清室退位优待条件规定:不废帝号、仍居宫中,并允许召见家人。我的六伯父、父亲及姑爸们均被召见过。进宫次数最多的是我的十姑爸(即二姑爸)唐石霞。



爷与两位侄女唐梅、唐石霞观鱼留影.jpg       



                                        四皇爷与两位侄女唐梅、唐石霞观鱼留影


六伯父及父亲(排行第七)总是同时被召见。从1917年他们五一七岁起(父亲比六伯父小两岁)便常进宫。每次由家中的木轮骡车送到神武门,再到永和宫东门下车,在殿外等候。当太监高喊一声:瑾主子有旨,传六爷、七爷进见。他们二人便随着太监走进正殿。瑾妃坐在西边的宝座上等候他们。
进宫时他们都穿着特别的小礼服;小帽头顶部有个红丝线结成的小球,下面有半尺长的红穗子,垂于脑后。帽子前方有块粉红色宝石;下面还有一颗珍珠。身上穿青缎子马褂、湖兰色长衫;白布袜子;一双青缎子双脸鞋。一对兄弟穿同样衣服,很是可爱。
他们看到瑾妃马上上前,垂手直立叫声“亲爸爸”,然后行君臣大礼,即三拜九叩,先将左脚向前迈一步,右膝跪下,再将左腿收回,也跪下,叩一个头,直起上半身,然后再叩头,站起身来。照这样,再重复二次。最后双手下垂直立。行大礼时,口中还要说:“亲爸爸吉祥”、“亲爸爸万事如意”等吉利话。
参拜后,垂手站在瑾妃身旁两侧,听候问话。
瑾妃在永和殿东侧用膳。用膳时摆上八仙桌。饭菜放在竹制盒子里,太监们接力式地从御膳坊传到后殿。虽路远,但端上来的饭菜仍热气腾腾。用膳时瑾妃坐着,而二位小兄弟却站在瑾妃两旁吃饭。每当瑾妃为他们挟菜时,他们要马上放下筷子,并说:“谢恩!”然后再继续吃。
饭后,瑾妃带他们去御花园玩耍。瑾妃喜欢踢健子,而且踢得极好。
四皇爷写字时,便让他们在旁边看边学。
四皇爷午睡时,他们要为亲爸爸槌腿,然后再一起吃点心。
直到晚饭后,四皇爷才恋恋不捨地让他们回家,并赏给他们一些小礼物。四皇爷在宫中的生活很寂寞、单调,有家人相伴当然感到快乐。
然而,小小年纪的六伯父和父亲在宫中紧张地生活一天,回到家,真像出笼的小鸟,得到了自由。并且每次进宫前,都要反复练习“三拜九叩”之大礼。我记得小时候,祖母还曾教我们,很好玩,也常讲起他们进宫的情况。六伯父最爱戴那顶小帽。
听家人讲,珍瑾二人进宫后,仅瑾妃回过娘家一次。四皇爷是为其母亲(我的老祖)祝贺七十大寿而省亲。当时是黄土铺路、净水泼街、兴师动众、好不热闹。
1924年春,老祖长叙夫人的寿日是五月十七日。在此之前,全家人已开始做各种准备。全宅粉刷一新。老祖的客厅,即正院五间北房,当中一间的门窗均拆下。这一间前面是四扇大木门,上半部都是雕刻成小长方形格子式的窗子。但不装玻璃,而用白窗纸从内侧糊上。当中的两扇门是打开的,与旁边两扇门重叠着。而在当中另外装一扇门。此门上面及二侧均有门框,下面有门槛。这扇门上半部装有一块大玻璃。平时只使用这扇门。将这五扇门窗均拿下,便极为敞亮,这样,当四皇爷接见娘家人时便能看得一清二楚。祖父的一套高级沙发也搬到北房中,作为四皇爷的临时宝座。地上铺了红地毯,北房走廊至大门也铺了红地毯。并摆满了各种名贵花卉。
全家老老小小都在练习参拜礼,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唯恐出差错。
寿辰之日,从清晨起,众人便忙于梳妆打扮,穿上新衣。爷爷、六伯父和父亲都穿了朝服;六伯父和父亲这时已是十一、十三岁的小少年了,他们也穿了特制小朝服,跟随爷爷在大门口迎侯四皇爷。女眷们跟随着老祖站在北房的走廊上等侯迎接。
当四皇爷乘坐的汽车到达门口时,爷爷等人马上叩头,行君臣大礼。然后,四皇爷由太监搀扶着走进二门至正院。这时,老祖由使女扶着,早已热泪满眶,但也强忍泪水,伸出双手迎接久别重逢的亲女儿。我想,老祖这时一定会想起五皇爷,离家进宫时一双女儿;三十余年后返家时,却只有孤单单四皇爷一人了。
四皇爷坐在沙发上休息片刻,便开始接见家中所有的亲人。这时家中除老祖和爷爷外,还有亲太太(爷爷的正妻、我的祖母)、大太大(爷爷的第一个姨太)、二太太(爷爷的第二个姨太)、三太太(爷爷的第三个姨太,我的亲祖母),还有大姑爸,即九姑爸,她排在.老祖养的一只八哥(鸚鵡),唐梅,十姑爸唐石霞,三姑爸怡晖,六伯父唐海炘,父亲唐海桓,五姑爸唐舜君和堂兄唐荫。
为了安全,当时内六区署长严少伯亲自带领若干人维持治安。宫中的侍卫军多人也跟随着瑾妃。四皇爷入内后,他们便分散在我家四周站岗。
爷爷的好友英籍犹太人哈同及其夫人专程从沪来京为老祖祝寿。哈同夫人是曾祖母的干女儿。我家逃难至上海时,哈同热情招待。这次他们来京。我爷爷派人将33号全部房屋打扫干净,供哈同夫妇及其数十亇干儿子、干女儿,还有他的护卫队使用。四皇爷为答谢他们对我家之帮助,赐封哈同一品官,封哈同夫人为一品诰命封人,哈同三鞠躬深表谢意。
午膳是从宫中带来的。由老祖和亲太太陪同用膳。膳后,四皇爷在爷爷、亲太太、六伯父及父亲的陪同下,参观了全宅各亇院落和住房。四皇爷边看、边对大家说:看看吧!不看不知何年何月再有机会了。真是既开心又伤心。
老祖也是既兴奋,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离别的悲伤时刻。
下午四时许,四皇爷起驾回宫,爷爷领着男眷们在大门口跪送四皇爷上车离去。
一场具有历史意义的省亲活动就这样画上了句号。亲太太、六伯父及父亲的陪同下,浏览了全宅大大小小院落。她跟随“八哥”排行第九,二姑爸唐石霞(我称十姑爸)、三姑爸唐怡辉
这是我出生前发生在中老胡同32号的一件大事。
由于四皇爷性格内向,能委曲求全,长年累月过着闷闷不乐的生活,终于影响了健康,四十余岁已病魔缠身。她在省亲后,便卧床不起了,在她病危时,爷爷和亲太太曾进宫探望她。此时,刚好冯玉祥再次进京,逼迫宣统离开故宫,宫内一片紊乱。我的家人也不敢再进宫。直至四皇爷出殡,才通知我家。爷爷一人参加了丧礼。金棺停于广化寺(位于北京什刹海湖畔)。享年五十岁。
数天后亲太太带着六伯父及父亲去广化寺吊唁。进了寺院,只见十几名太监反穿皮袄,在守灵。
金棺上罩有棺罩,他们向四皇爷做了最后的叩拜告别。
不久,老祖也离开了人间。
四皇爷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但其精神生活却极其空虚。不过,她也是位坚强女性,能以书画自娱,填补寂寞的时空。
四皇爷金棺奉安于西陵的崇陵妃园寝。较大的东宝顶即为端康皇贵妃之墓;较小的西宝顶为珍贵妃之墓。东宝顶和西宝顶的长方形月台做法一致,均为汉白玉石抱角、压边,青砖砌心。但是,东宝顶月台高0.79米、面阔7.80 米、进深12.9米;月台上的宝顶高2.63米,底部有金边。西宝顶月台高0.62 米、面阔6.40米、进深8.30;月台上宝顶高2.04米,底部无金边。
1925922端康皇贵妃周年之际,尊谥曰:温靖皇贵妃。
安息吧!我敬爱的四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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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爷和五皇爷之墓
发表于 2010-10-24 11:10:21 | 显示全部楼层
          珍妃的娘家——中老胡同32号



  
一座结构良好,房屋宽敞明亮,具有中国古典建筑典型特色的老宅。如果不遭人为破坏,它会坚固地站到今天。
它见证了多少历史事实,它留给我多少美好回忆!


老宅风貌

瑾、珍妃被选入宫后,供职于上海的祖父志锜便在北京物色到中老胡同32号(旁门33号),这座大宅院为新家。
因为这里距故宫很近,以便更靠近亲人。
中老胡同与故宫相隔一条景山大街。如步行的话,出了中老胡同东口,穿过沙滩(此为地名),便到了景山东大街,可以看到故宫的护城河(亦称筒子河)及故宫的东角楼,我们称其为“望家楼”瑾妃她们站在这个望家楼上用望远镜便可看到娘家及娘家人。
中老胡同32号是座深宅大院。它是由三个三层的四合院所组成;东面还有一个大花园,约占总面积的三分之一。花园北边还有二排住房。
我所讲的三层四合院,是指除正院外,前后还各有一个四合院。所以这里大小庭院不下十余处。
他塔拉氏,汉译为唐,是我们的姓。满族人又以名代姓,我祖父名志锜,所以大门框上左边有块木牌,写着“唐宅”;右方有块木牌写着“志宅”。镶红旗扎库木世族是我们的本族。
中老胡同32号的大门并不很大,但较高,门前有八、九级台阶。
从大门进去后,有个较深的门洞,门洞内两侧有长条凳,供人休息之用。出门洞后,有一与门洞大小相似的小院,其左侧有门,通向主宅院的前院。前院内有南屋(三间大屋、二间小屋),与大门并排。大屋是男佣人居住,小屋为门房,紧靠大门。
前院的东、西两侧有小门,东侧小门通向花园。西侧小门通向33号宅院。北面是二门,这里也有门洞,其左右两侧的走廊与主院的东、西厢房之走廊相连。另外,门洞的东、西两面还有门,直通庭院中。在前院的二门两边有花坛。



二弟、三弟与我摄于前院花坛旁.jpg    



二弟、三弟与我摄于前院花坛旁


主院既大又整齐。全院及四周走廊均铺着光滑的石砖,院中放着一只大铜缸,此缸需三、四人环抱住,缸为深古铜色,上面雕刻着龙体凸起的飞龙。缸内养着金鱼。缸四周摆放着各种盆栽,非常漂亮,四季常青,香气朴鼻。亲太太喜爱树木花草,家中有二个花匠,专门维护着这些植物。



其背景的御赐太平花(我及姐弟等).jpg             

     此照可贵之处是其背景的御赐太平花(我及姐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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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与孙辈们摄于花园花丛旁


主院的北房一连五间,是全宅最大,最考究的房间。走廊也特别宽,并与东、西厢房之走廊相连,也通向花园,并通向西侧的宅院和后院。这里原为老祖使用。她过世后,由爷爷和亲太太使用,是他们的客厅。
爷爷和亲太太的卧室在后院的东厢房,一连三间,它也有门与客厅及客厅旁爷爷的三开间之书房(靠近花园)相通。
后院的西厢房也是三间,为亲太太的二个女佣所住,旁侧还有一间小厨房,也为亲太太所用。
后院狭长,北房亦为五间,是我家的祠堂。除过年来此祭祖外,平时无人来此。这个后院中生长着许多竹子,成一小竹林。我记得夏季时,当竹子的嫩尖长出时,我的太太常来采摘这些嫩尖,用它泡水喝。
主院的西厢房也是三间,其南边还有一间浴室相通。这三间西厢房除有前走廊外,还有后走廊,但用玻璃隔扇封闭,内中有锅炉、供应热水及暖气,西厢房是木板地,设备新式。.亲太太冬天住在此处,她去世后。我的祖母(三太太)带着我的三弟居住于此。

主院东厢房亦为三间,大太太居住于此。她过世后,此处无人使用。祖父长期供职于上海,故在上海又娶了二太太和三太太。二太太有一儿(唐海忻)及一女(唐舜君);三太太只有我父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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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二弟在院落中


西边的一个大院是我父母及孩子们居住。北屋五间:一间为父母之卧室;另一间是我的卧室;当中三间为客厅。
东厢房三间:中间一间为餐厅;其余二间是二弟及四弟的卧室。
院中间也有一口大铜缸,缸内种有荷叶与荷花。

南房有五间,为另一位母亲及其儿女住。

这里没有西厢房,仅有走廊,通向最西边的四合院,
北房三间,两侧各有两间小卧室。这里居住着四伯父唐海瀾(早逝)夫妇及其子女。
东厢房三间:二间是他们的餐厅;另一间是那位“白大姐”居住。
西厢房三间为堂哥唐增荫夫妇居住。
院内也有一口大铜缸,缸内养着荷花。
南面也有一道二门,这里的走廊也四面相通。
出二门是前院。这里有三间南屋,东侧有个小门,直通向大门口,由此处走向大门时,要经过三个小跨院。一个跨院内有个大门,即33号,常年关闭着。另一跨院是六伯父的鸽子房,旁边还有一个跨院,只有一口井。
四伯父的北屋后面,还有个后院,这里有五间北屋。二间为女佣所住;三间是我们暑假在家上课所用。
另外,在另位母亲居住的南屋后面,有个荒废的花园。花园的东面便是正院的西厢房,在玻璃隔扇内便可看到这个小花园。
大花园北面的二排住房,是二太太及六伯父他们使用。在这两排住房的西边,还有住房,但无人使用。此住房前面的走廊特别宽大,而且当中突出、成为戏台。老祖过七十寿辰时,便请了富连成京戏班和皮影戏班在这里轮流演戏。我仅记得这里有三间极低矮的房子,据说是狐仙屋。
花园南面沿胡同,有一排房子,其墙壁是凹凸形。屋内有暖气、卫生设备,木地板。是六伯父的休闲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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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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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和孙辈合照




从休闲室向西至大门处,有二亇大厨房,一间为六伯父所用,一间由我们使用,均在假山后面。
假山是从此处至祖父的书房前面,即在花园的西面。八角亭在假山的东边,沿假山上的石阶路,可登上八角亭上层。上层是开放式,无门窗,只有低矮的围栏环绕。八根园木柱支撑着亭顶。亭顶中央有个金色园球。下层是八角形屋宇。我记得屋内放着桌椅、茶具和一架钢琴。
站在亭子上便可看到“望家楼”。当时我曾陪堂姐在亭子上与她的一位住在景山大街、望家楼对面的同学核对算术答案。她站在她家二楼上的平台,我们便可相互看到、大声说话也能听到,我想可能那时汽车少、噪声少、空气清新、而且无高楼,故而站在不远的二处高地便能瞭望、对话。
在这所大宅对面,我们还有一个车库,也是个四合院。最早停放轿子、马车,后来有黄包车;而后来是汽车。父亲有一辆极时髦的灰色小轿车,也停放在车库内。
小时候曾陪一位老保姆到车库找位老中医针灸。这位老医生单身一人,我们家免费让他居住,并同意他为附近居民看病。

在中老胡同的老宅中,除花园内树木花草繁多,在其他院落中也有不少树木花草。这些花草是生长在人工花坛中。我记得在我居住的北屋前面就有两亇花坛,有一年我曾在花坛中种植番茄、毛豆和黄瓜。这是极为有趣之事,而且会对这些植物产生感情,当发现有嫩叶长出时,会使我欣喜若狂,好似获得了宝贝。当结出果实时,则更是兴奋,好似完成了一件巨大工程。而且自己种的蔬果,的确特别鲜嫩、爽脆。因此,次年,在保姆的帮助下,我们在荒废的小花园中开辟了一块地。用来种植瓜果,弟弟们也来参加,大家分享收获的喜乐。
在那荒废的花园中,靠正院西厢房的后走廊处,有一排很高、很大的藤萝架,在生长季节,藤萝架上布滿一串串紫色的藤萝花。它们孤芳自处,与四周荒凉的草地,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些藤萝花尚未凋谢前,将其采下,到糕饼店加工成藤萝饼(类似酥皮月饼),味道极佳。我母亲极为欣赏。

在我住的院中,有两棵海棠树,估计已有多年树龄,品种尚好,结出的果实很甜美。可惜被我们食用的不多,大部分自生自灭。

在四伯父的后院,即我们暑假书房的前面,有两棵极高大的桑树,其果实即大又甜,当然绝大部分也是在其树下化为肥料。不过,桑叶却是我们抢手的宝物。因为我们都喜欢养蚕,不但自己养蚕,还要采蚕叶送给同学们。所以在养蚕季节,总是让男佣人用竹竿将高处的桑叶采下来,甚至有时要爬树。养蚕也是有趣之事,蚕宝宝吃得很快,晚上睡前,我要为它们铺两层桑叶。睡中我会听到它们大享口福的唏唏声。当蚕要吐丝时,其身体从白色变得透明,这时我便为它们准备一些小园盘,让它们将丝吐在盘上,而不要做茧。然而,要改变它们的习性也非易事,有时蚕会爬到园盘与桌面的交界处做茧。如果发生在白天,我可以将其移开,如发生在夜晚,早晨看到它己在茧中,对我来讲也就无用了,因为无法将其放在墨盒中当丝棉垫,再倒墨汁了。离开中老胡同32号以后,我再未养过蚕。但我仍喜欢蚕宝宝,它能将吃下的桑叶变成柔软、轻暖的丝棉,真是神功巧匠之举。
此住宅之结构相当优良。房屋宽敞明亮、冬暖夏凉。并有连绵不断古色古香的漂亮走廊,连接着各个庭院及住房,并点缀着各种树木花草,使此宅更具有高雅气派。若非人为破坏,至今仍会存在。然而,日本侵略者占用后,首先拉到了花园中的八角亭。继之,拆毁了所有走廊。使此宅面貌全非。真不知日本暴徒们居心何在!使人痛心不已。(见中老胡同32号平面图)


中老胡同32号之平面图.jpg




                                             中老胡同32号平面图
发表于 2010-10-26 12: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年往事



我的祖辈们


居住于中老胡同32号时,初期是由祖父志锜当家作主,管理着家中一切事务,当然重要事情也要与其母长叙夫人商量。祖母亲太太是位贤妻良母,是爷爷的好帮手。
我的老祖长叙夫人是位知书达理之人,在沪居住时常参予社交活动。上海著名企业家英籍犹太人哈同曾多次携妻拜访我的老祖,后来,他的妻子成了老祖的干女儿。我家曾有一张他们的合影,他们夫妇立于我的老祖之后,老祖坐在前面一张椅子上。
曾有一个描述珍妃的电影,其中讲到瑾、珍妃进宫时向母亲辞别之际,开始长叙夫人一言不发。在长叙的催促下,竟打了珍妃一记耳光!
据我所知,这绝非真实情况。
(一)二妃进宫时,其父长叙已经去世;
(二)女儿被选入宫,仅是悲与喜交加之事,决无愤怒可言;况且她们二人毫无自决权力,又有何罪恶被掌击;
(三)长叙夫人系明理之人,决不会做出如此粗俗之举。
我在家中从未听说过发生这事。在此说明一下,以免误导他人。虽然,历史性戏剧或电影可以适当加以改动,但应认真分析事态的背景、人物背景,不能仅追求戏剧性,否则看后使人无法接受。
另外,有文章讲珍妃死讯传到家中,老母亲含着泪、拍着手、哭喊着说:“死了好,我家少了一个孽根”。当晚租了一辆驴车,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了一个晚上,并向路边撒纸钱,高声呼唤:“二妞,跟妈家走哇!”以此来排解丧女之痛苦。
这说法是体会到母亲丧女之悲痛心情,不过,这并非事实。
(一)我家有车库,备有各种车辆,勿需租车;
(二)满族人在家称呼女孩子为“格格”、“姑娘”,决不称“妞”;
(三)满族人称母亲为“奶奶”,而非“妈”;
(四)珍妃在家排行第五,故决不会叫珍妃为“二妞”;
(五)根据我老祖的一贯作风,她不可能夜游街上,并大声哭喊。
祖父大约于1930年,六十岁左右时病逝。可想而知,几位祖母是多么悲伤。家中失去了顶梁柱的确是极不幸之事。这时,亲太太挑起这个担子,管理起这个大家庭。
亲太太也是个明理之人,而且心胸宽广、容得下他人。她待人宽厚,也从不干涉每个人的生活情况。比如,爷爷去世后,我的太太极为悲伤,便开始吃斋念佛。她的住处总供奉着佛像,她以此方式寄托自己的精神生活,亲太太从不去过问,因此,这个大家庭生活和睦、融洽。
我就是在这样愉快的环境中度过了童年。
从小时候起,我便常听长辈们提及四皇爷和五皇爷。常讲四皇爷和五皇爷如何聪明又好学。要我们也应用功读书。又常讲:五皇爷坚强、勇敢、有胆识,从不屈服西太后的权威。直至赐死也不求饶。也让我们学习五皇爷做个正直、刚毅的人。对这些教导当时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印象深刻,脑中时常回味着。知道她们曾住在故宫。所以很爱去故宫。
当时在祖母及父母的客厅中都有西太后及四皇爷的照片,唯独没有五皇爷照片。我曾好奇地问大人们,他们讲:西太后不准五皇爷照像,并把五皇爷照片均烧毁。我当时弄不明白,为什么西太后自己可以拍照,却不准五皇爷拍照?
西太后的照片看上去有威严。瑾妃照片很庄重、慈祥。我对她们二人的认识就是从这些照片开始。对西太后照片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双手无名指和小指均带着长长的指甲套,是金丝网制成,极漂亮。四皇爷的照片约摄于四十岁左右。略显富态,衣领未扣紧,脖子前部显得大。家人讲:四皇爷患有气瘰脖(即甲状腺腺瘤)。

在我的四位祖母中,除二太太外,其他三位都是滿族,所以她们平时穿旗.袍。我曾看到过她们梳两板头,穿滿服和花盆底鞋的相片,很雍容华贵。二太太是汉族,纏足。她人瘦小,很清秀。我很小时,她常来抱我,逗我玩,所以对她有印象。她去世于亲太太之后。对大太太无深刻印象,她去世于亲太太之前。我的太太很端庄,眼睛大而皮肤白,气质极佳。她为人善良,从不对佣人发脾气。虽然她享受荣华富贵,但在逆境中亦能适应。这一点强于我的两位母亲。很懂处世之道。于1972年病逝于北京,享年72岁。


亲太太的丧礼

1940年,亲太太病逝。这是我家当时的一件大事。亲太太无亲生子女,但祖父之子女对她都很孝敬,她对大家亦很好。她的去世使大家都很悲伤,故六伯父及父亲都想把她的丧事办得圆滿,以安慰她的在天之灵。

这时全家男女老少穿起白粗布孝衣,佣人们也系上白粗布腰带。主院中的铜缸移走,盆景也移开,而在院中搭起了天棚,摆放桌椅和地毯。天棚四周挂滿了挽联和花圈。奔丧者不断,和尚、老道及喇嘛的“三棚经”也不断。从祖母起下至我们这些孩子均跪在棺柩的后面及两侧,前面是供桌,摆放着香烛、蜡烛和供品。有奔丧者来时,我们跪着的人便要陪着叩头。由于天气炎热,我们要输流回房休息,吃些西瓜,以免中暑。丧事延续了七天,因天气太热。
  一棚经要求我们跪在棺柩旁的人传递一盏小油灯,当油灯传到弟弟们时,他们便会有人恶作剧,,将油灯吹灭,伯母和母亲说他们,他们还会吹熄,还一起嘻笑,他们认为是在作游戏.几次以后,母亲便让保姆把他们都请走,他们还不肯走,真是捣蛋小鬼们。

出殯时,棺柩上罩着棺罩,棺罩比棺大很多,且高,长方形棺罩之中央顶部突起,并有一兰缎制绣球。棺罩是用绣着白仙鹤、祥云和莲花的兰缎所制成。顶部之蓝绣球上着四根白缎带,垂向四只角。白缎带上各系一亇白绣球,吊在四角处。棺罩前方书写着“驾鹤西去”棺柩由六十四人抬杠,既庄严又有气势。六伯父和父亲手持亲太太巨幅相片走在棺柩之前。他们前面还有手持白缎带的仪仗队。女眷及孩子们均乘马车送殡。浩浩荡荡的送殡行列占滿了中老胡同。

路边看热闹的人群也拥佣挤挤,虽如此,却很安静,没有说笑和吵闹声。这是我一生中经历的规模最大的丧礼。

出殯后,首先拆掉了天棚,撤走了桌椅和地毯。院中又恢复了原样。在亲太太的客厅中,多了她的一幅巨照,却少了她本人,这位可尊敬的老祖母。她的相片拍的极好,双目有神。当你走进客厅时,好似她在看着你。所以当时我们小孩子不敢一人去客厅,其威严仍在。


我的父辈们和小辈们

从我记事起,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及伯母们是与我的姑爸们不相 同的女性。她们虽然也曾读书识字,但她们屬于旧式妇女,结婚后,滿足于过少奶奶生活,相夫教子,主持家务。我的二太太及我的太太都是开明之人。在我六伯父及我父亲成婚后,这两位婆婆便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媳妇,再不多操心,而过起优闲自得的老年生活。这也是我家没有婆媳争吵之事的原因。

母亲结婚后,不久便开始怀孕,每年生小孩,连续生了七胎。第一胎和最后两胎均夭折,第二胎是我,母亲仅生我一个女儿,我下面三胎成活,都是男孩。母亲怀孕初期,喜欢喝豆汁。这一习惯己被老保姆们掌握,当母亲喝豆汁时,保姆们便会对我讲“你又要有小弟弟了”。后来母亲长久不喝豆计,一天,我便对母亲说“您快喝豆汁吧,再给我养亇小妹妹”,大人听后大笑。
我父亲喜欢书法,常练草书。他还喜欢收集古玩字画,紫檀及黄洋木的高档老式家俱。因此,我家中各房间均摆着古董与家俱,也很有气派。在诸多家俱中,有一个端石书桌,桌面是一块完整的端石,两侧是用黄洋木做的桌架及抽屜。一块端石小砚台都极昂贵,可见此书桌了。书桌下面还放着一亇黄洋木脚櫈,长二尺余、宽一尺多、高二寸多。另外,还有一把黄洋木的太师椅,很大。椅座是楕园形,椅脚等处均有雕刻。其靠背则是一对整只鹿角,两只鹿角用一长方形黄洋木相连,黄洋木有些弧度,并刻着诗词,做工精细。每天放学后,我便坐在太师椅上,伏在端石书桌上,脚踩脚凳,舒舒服服地做功课。但从未想到这是不寻常的享受。1951年我母亲董曼君将此两件宝物送给了北京故宫历史博物馆。
父亲喜欢古玩,也影响了我。母亲的贵重、新巧的首饰,我也喜欢看和玩。父亲收藏各种鼻烟壶,我最喜欢壶壁细薄,似透明,而且从内壁作画的精致品。以后,我再未见到过。
母亲的首饰中,我最喜欢两只戒指錶,一只无盖,錶面四周相间地镶着兰宝石和珍珠。另一亇的錶面镶滿小珍珠,打开后便是个小錶。母亲仅允许我在家带着玩。与父母出去做客时,我有三件首饰必带。一个是项链,前面有亇鸡蛋大小的玉坠,是两只头脚相互颠倒而相拥的狮子。一只为翡翠绿,一只为玉白色,很有趣,我喜欢它。另一亇是别针,脚是金的,其身体是块翡翠。我不喜欢它,因我怕蜘蛛,到家便拿掉。第三个是一只红宝石戒指,带在小指上。是母亲为我订做的,我喜欢它。但我从未考虑过它们的价值。可能人的思维与现实生活反差极大。越是拥有,越不爱惜。越是无,越想占有。当然,这与一亇人的品质有关,有人一贫如洗,却毫无贪心。对我来讲,则是失去时才知曾经拥有。

1947年,父亲与国画家溥儒(溥心畬)等人组织了滿族协会,目的是为滿族人谋福利。同年,他们二人及五姑爸唐舜君被选为国民大会滿族代表。后来,父亲去香港,再到台北,继续任国大代表。在某次国民大会上,有人要废除京戏,父亲以理力争。叙述京戏发展过程。并说明,京戏决非属于某党某派,它是中国悠久文化艺术的宝贵遗产。予会代表绝大多数支持父亲的发言,特别是京剧界人士,更是支持,并赞扬父亲大无畏的敢言精神。1979年四月一日,父亲的心脏病突发而病故,终年66岁,安葬于台北阳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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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亲与我、二、三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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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题字于背面.jpg

          我与二弟合影及父亲题字于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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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7 09:5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此相竞是我与父亲的诀别照(1949).jpg


           此相竞是我与父亲的诀别照(1949




我的老祖及我的爷爷、亲太太都重视对子女的教育。而且在我家中无男尊女卑之陋习。女孩子在家中同样受教育,同样受到长辈们的关爱。父辈们男女孩子都曾在家中,特请优秀画家教授过书法和绘画。女孩子们都很开明,不受旧礼教的束缚。珍妃如此,我的姑爸们以及我的后辈们也是如此。五皇爷的倔强,敢为、敢闯的性格在后辈们身上均能见到。
例如:我的九姑爸,即大姑爸,唐梅,是我父亲的姐姐,比我父亲、六伯父大约长十岁。她在父母之命下,嫁入了王府中,育有一男一女。虽然在王府中做了数年少奶奶,但是她本身具有的追求自由之个性,却一直未能改变。最后,还是离开了虽为舒服,但规矩多多的封建家庭生活。1949年后,她从电台中学习俄文,从而成为一名中学俄语教师。这是想往已久的独立自主生活。她病逝于北京,享年八十余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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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石霞玉照




又如,我的十姑爸(即二姑爸)唐石霞,我父亲的姐姐。她很文雅、端庄而秀气,自小便喜欢诗、书、画,甚得瑾妃之喜爱,常畄宿宫中,习书学画。与宣统皇后及淑妃相处友好,生活欢乐。后来,遵瑾妃之命,嫁给了宣统皇帝溥仪之弟溥杰。她是溥杰的第一位夫人。当日本人挟持宣统皇帝及溥杰去东北时,我的十姑爸誓言“宁为华夏之孤魂,弗作伪帝之贵戚”,后来,她屡遭威胁,只得一人南下,从此,十姑爸一人生活于上海,以绘画为事业。她这种不畏强权、不畏淫威的英勇气概,与我的五皇爷珍妃又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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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石霞的宫中便装照



1948年,她在去香港之前,曾返京探亲,住在六国饭店。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看到她,那时,她虽已40余岁,但风韻犹存,端庄文雅,不由得使人见之敬意油然而生。她与溥杰先生虽然结束了婚姻关系,但她们都有高尚品格及良好修养,他们仍然互相尊重地做朋友,这次我十姑爸来京,也特地邀请了溥杰见面。此事溥杰的七妹等家人亦知晓。1979年,我的妹妹曾冒昧地登门拜访溥杰先生,溥杰先生竟热情相助,这说明溥杰先生心中尚有唐石霞,友情长存。
发表于 2010-10-27 10:24:47 | 显示全部楼层
1949年,十姑爸唐石霞到香港。在偶然的情况下认识了香港大学中文系.主任林仰山教授。当即邀请十姑爸在港大东方语言学校任教,竟达数十载之久。

在此期间,她也未荒废绘画吟诗,曾在香港和台湾举行过画展,以前在上海也开过画展,得到各界好评。1993年病逝于香港,享年近九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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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舜君玉照




我的五姑爸唐舜君是我父亲的妹妹。她很喜欢我,我也很敬爱她。她也是一位挣脱封建婚姻束缚的女性。1936年,当她22岁时与一位如意郎君——湖南才子雷嗣尚结婚。
抗日战争时期,五姑爸与姑父一起回到了老家衡阳。姑父投资建立了酒精厂、木材厂及农场。从经济上支援抗日工作。1944年日军攻打衡阳,姑父所建立的事业毁于战火。加之,日夜操劳,终于体力不支而病倒。当时又缺医少药,于19461月姑父与世长辞,五姑爸一人携带子女返京,并扶养他们三人,使他们均事业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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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表姐和表姐夫合影




1947年,唐舜君与我父,还有著名国画家溥儒(溥心畬)同时被选为国民大会满族代表。由于五姑爸仪态娴雅,既漂亮又有才干,而被公认为“国大之花”,名盛一时。1948年携带子女移居越南西贡(即胡志明市),后又去台北,继续任满族国大代表,当蒋经国就任总统时,五姑爸曾与数名画家共同作画,赠予蒋经国,以表祝贺。此画成一时名画。
晚年,五姑爸以绘画和京戏为娱乐。她唱的梅派京戏极似梅兰芳。故她曾录制了不少录音带,赠送友人。19961月病逝于台北,终年82岁。
在民初,绝大数妇女还处于封建思想束缚之下时,即使婚姻不幸,也不会更不敢离婚,去寻求美满的生活。我的姑爸们却能做到这一点。她们喜欢独立而自由的生活,她们是当时新女性的代表。我的十姑爸唐石霞更是弃富贵,爱中华,不做亡国奴的女性。
我的小辈中以我的侄女唐岩、唐晖及我女儿为代表。她们都是性格坚强,有胆识的女孩,她们独自闯出国门,开创了自己的事业。
例如,唐岩,一直热爱服装设计,但她的父亲(我的弟弟)却让她学会计,认为会计工作容易找寻。她大学毕业后,虽然有了安逸生活,但她却感到平庸、无聊、好似英雄无用武之地。在苦闷中她终于自做决定,利用业余时间进修法语,一年后考取法国留学生资格,于是独自一人去巴黎学习服装设计。现在已是个事业有成的女性。今年夏天,我去巴黎探望她,亲眼见到她的才能在事业中充分得到发挥。服装设计工作,需要有灵感、有予见性,自己所设计的服装要适应流型趋势。而且还需有胆量去投资,否则,就无法发展自己的事业。她自己对我说,现在虽然辛苦、生活紧张,但很充实,也有成就感。她的丈夫是她的好帮手,二人携手创业,因此,生活也很幸福。我为她高兴,更为她骄傲。
我的侄孙女文文也是个聪明伶俐,有事业心的女孩。读大学时,便利用业余时间学法文,大学刚毕业,考取法国留学生资格后,便离家出走,到法国深造,有志开创自己理想事业。
我的小孙女胆子很大,一岁时带她去游泳,她便自己跳入水中,现在已是十三岁的少女了。生活上粗心大意,然而在学习上却有些小聪明,尤其对电脑,真好似不学自通。我女儿戏称她“电脑专家”。她很喜欢电脑,已准备将来读电脑工程。而旦她在演讲方面也有点.小聪明,竟能连续四年获得纽约市中文演讲比赛冠军。
有这样的后代,很感欣慰,而且她们都比五皇爷幸运,没有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最近国内上演一部电视剧《故梦》,剧中的人物和剧情是否虚构,我不多谈。但是,剧中有两个角色用了真实人物的姓名——瑾妃和唐舜君,这两位人物是我的亲人。有关对我亲人的误传,我要谈些看法。
首先,剧中出现在瑾妃身边的女孩不应叫唐舜君。唐舜君生于1915年,到1924年瑾妃去世时也仅九岁,故于1920年左右唐舜君怎可能以十余岁少女出现于瑾妃身旁?按实际情况,出现于瑾妃身旁的应是唐舜君之姐唐石霞,我的十姑爸。她常被瑾妃召见进宫。
其次,唐舜君和唐石霞都不是瑾妃的侄孙女。我这辈的女孩才是瑾妃之侄孙子,唐舜君及唐石霞就是瑾妃的侄女。瑾妃之兄志锜是她们的父亲,是我的爷爷。她们称瑾妃为四皇爸,我称瑾妃为四皇爷。这种辈份错误,不知剧作者或原书作者如何臆造出?
另外,剧中提到瑾妃看京戏,因马连良未来(是否应是马连良也有待考核)而发脾气,将茶泼到太监脸上。首先,皇宫内下旨命某一戏班(京戏是“福连成戏班”)进宫演戏,是任何人不敢违抗的圣旨,怎可能有人竟敢不进宫侍候皇家,真是胆大包天!按宫廷规矩,这会引来杀身之祸。故绝不可能有此情况发生。这当然也是虚构,瑾妃是位有修养,而且性格温和,待人宽厚的主子。她决不会做出如此粗野的动作。望编剧人能多了解清廷宫内的规矩,以及皇后、皇妃等人的举止行为。
除性格有遗传或相似之外,我家的人还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天生卷发,虽然不是每个人的头发都卷,但却是代代遗传,或隔代遗传。据我所知,从我爷爷起头发就是卷曲的,从爷爷的照片上一看就知,所以我父亲及六伯父都有些卷发。六伯父遗传给了他的大儿子(我的六弟)。我父亲遗传给了五弟。五弟遗传给了他的二女儿 及三女儿。她们二人头发卷的很厉害,想梳直,非常困难。二弟、三弟和我虽然都不是卷发,但二弟隔代遗传给了他的孙女;三弟遗传给了他的儿子及孙子。我又隔代传给了我的儿子及孙女。
而我祖母的白净脸色也遗传给了父亲以及我和我的子女。
有趣的是吃人奶也会有所遗传。母亲给我请奶妈时要求很严格,不但奶水要好,人也要端正、白净。因为我是女孩子。当二弟和三弟选奶妈时都只注意了奶水的好坏,未注意外表,结果由于二弟和三弟的奶妈都较黑,他们二人的皮肤也很黑.,一点不像父母亲及祖辈。而且三弟的奶妈穿衣服也不整齐,总像未把裤子系好似的,结果三弟也是这付样子。有时我特地为他把皮带拉紧,结果还是没用。我也曾用热毛巾、再擦上肥皂为二弟和三弟洗脖子,因为我感到他们的脖子太黑了,结果他们叫痛了,我才住手,而脖子还是原样黑,一点无效果。
这里我要提一下我家的三位老保姆,因为她们与我们亲如一家。一位是父亲的保姆,她不单照顾父亲直到长大成人,当我二弟的奶妈走后,她就又照顾他,按滿族人的称呼,我们都称她“嬷奶”。她烧得一手好菜,虽然平时不需要她下厨,但她有时会做些我们爱吃的点心,让我们享口福。另一位是母亲的保姆,她陪伴母亲一生。母亲命苦,六岁时失去父母,与祖母生活。所以这位保姆对母亲极为重要。她陪母亲出嫁、生子。当四弟奶妈走后,她便开始照顾四弟。我们称她“嬤姥”。她仅有一亇女儿,不幸又早逝。所以她与母亲一直相伴,直至归天。巧合的是,嬤奶和嬤姥是亲姐妹,两人均高大,但嬷奶更注意整洁,头发总是梳得光亮。第三位是我的保姆。她最初是母亲的佣人,她很喜欢我,经常抱我,我也喜欢她。当我的奶妈走后,母亲便让她专门照管我了,我称呼她为“妈”。母亲则另找他人.。她对我很好,有时比母亲管教我还严。无微不止地关心我,她知道我喜欢吃荷包蛋,在中午她陪我放学回家后,先领我去厨房,她便吩咐厨师为我煎三只蛋,我便狼呑虎嚥地很快将蛋消灭。她看到我心滿意足的样子,她比自己吃还高兴。我想到这事,就很温馨,也更怀念她。









































[ 本帖最后由 乐群 于 2010-10-27 11:09 编辑 ]
发表于 2010-10-27 10:41:10 | 显示全部楼层
欢乐的节日

农历年(春节)
中国的农历年有着悠久历史。每逢过年,大人忙碌,小孩开心,穿新衣、戴新帽,还有压岁钱。这时大人们对孩子也网开一面,图个兴高采烈.、吉祥如意。我记得从腊月(十二月)初八喝腊八粥起,过年的气氛便逐渐浓厚起来。实际上一进腊月就己经忙碌。我家人多,再加上佣人们,要煮几大锅腊八粥。仅厨师一人无法应付,女佣人们也都来帮助。有时,祖母和母亲也坐在餐桌旁相帮剥枣子皮和花生皮等轻活,我有时也来做,但我是边吃边做。
腊八过后,便选择吉日,进行大扫除。所有可以移动的家俱都搬到院中,每亇房间都彻底清扫。然后就是清洗,不仅日常衣物等,非经常洗涤的围幔,椅垫套等也要在年前洗过。晴天时,洗过的衣物等晾在院子内,晒半天或一天便会乾。我喜欢睡刚晒过的被褥,有股”太阳味“,睡起来也特别舒服。母亲这时忙于采购,经常去东安市场。我总是跟着去,我的保姆也去。她去是帮母亲拿东西。我去是买自己爱吃的食品。母亲买苹果最多。因为每个桌上都放一盘苹果,一盘放四亇(上一下三),上面还插一亇红绒的”福“字或”寿“字。苹果直摆到正月十五日,当然,己不好吃。我家过年的习俗既随北京,也保畄上海的一些习惯,当然也会有滿族风俗。我们的年夜饭是席开一桌,让厨师烧有吉祥意义和爱吃的菜肴,全家围坐,一起享用。年初一中午吃饺子,早点吃年糕或松糕,意味着:年年高。
在中老胡同32号居住时,由于人多,孩子们也多,过年时非常热闹、有趣。小时候总盼望着过年。最感兴趣的是吃过年夜饭,午夜十二点,放鞭炮及烟花;还有踩松树枝及芝蔴秸。
我父亲总是带头放鞭炮,每年他都买最大的烟花来放,这时,大家聚在院中,边观看,边说边笑,孩子们打打闹闹,真是喜气洋洋。
男佣们早已将买来的芝蔴秸 和松枝撒在经常走过的走廊及院子中,看过烟花后,孩子们都抢着去踩松枝。嘻嘻哈哈的玩得滿头大汗,又是一次快乐的游戏。
守岁是大人们的事,我家不准孩子们睡得太晚,大人们守夜都聚在我家的客厅中,他们开二桌麻将,会玩通宵。因我的卧室距我家客厅较近,有时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声会把我吵醒,这时我便毫不客气地大声阻止他们,他们便会马上安静下来,低声细语了。
年初一早晨更是忙碌。因为全家人要按次序到祠堂为祖先们拜年。祠堂早已打扫干净。点燃了腊烛和香烛,并摆上了供品。
我记得祠堂中间,供奉着祖先萨郎阿夫妇之画像及牌位;左侧为高祖父裕泰夫妇之画像及牌位;右侧为曾祖父长叙夫妇之画像及牌位。祖父的像片及牌位设在他生前所用的客厅之西侧。
在给过世的祖宗们拜年后,再给亲太太等长辈拜年。这时可以得到压岁钱。由于父母亲出去拜年都带我去,所以我得到的压岁钱最多。


元宵节
正月十五日又是亇热闹日子,一方面意味着新年庆贺活动结束,另方面,这一天是元宵节,也是灯节。这一天各家各户也放鞭炮,吃元宵。北方的元宵和南方的汤糰作法不同。元宵是用大笸箩摇滚出来的。汤糰则是用水糯米粉用手包出来的。糯米于十天前便洗干净并用水浸泡,然后用石磨磨成粉,磨时,每次需少量放进浸过的糯米,否则,不细软,磨好后尚需装在袋中用石磨压上,以便挤出水份。汤团可用红豆沙、枣泥和肉糜等做餡,味道都极美。我们自做汤糰而元宵则购买。祖母会教女佣人们做汤团,我爱吃汤团,它比元宵软而糯。

正月十五日也是灯节,当然这天大家也玩灯笼,尤其孩子们。母亲总是给我们每人买亇兔子灯笼。我们便将灯内的蜡烛点着,然后提着灯笼延沿着走廊到处跑。跑得太快,不但会熄灭,危险的是灯笼会起火、烧着。一次,四弟跑得太快,他的灯笼燃烧,他急忙丢掉灯笼,幸好旁边的保姆及时将火熄灭,于是,也不许我们再玩了,就此结束灯节。从这一天起,父母也不再让我们任性玩下去,而要我们收起心,看书,准备上学了。


端午节
端午节也是我喜欢的老节日,因为我喜欢吃粽子。也喜欢用纸和各色丝线做假粽子。我家自己也包粽子,女佣人们一起动手,这时嬤奶是总指挥。糯米也需要洗干净、浸于水中数天,这样包出的粽子才会糯。我家包的有枣子棕、肉棕、豆沙粽等等,我最爱吃枣子粽,至今,我还会做枣子粽来自我享受。
现在好似已无人做纸粽了。我们小时候在端午节时身上都挂一串五颜六色的小粽子。纸粽可以买到,但我更喜欢自己做。先用纸折成一个小纸粽;然后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缠绕在纸粽上。可以自己搭配丝线的颜色。纸粽也可做的大小不一,随自己的喜欢。然后用根粗些的丝线将三至四个粽子串起来,挂在前胸。我记得同学们(我在女子小学读书)都自己做小粽子。
看来,元宵、汤团和粽子流传至今,历史已很悠久,而且还是极受人们的喜爱,已经成为我国食物中的“国宝”了。


滿族食品
到我这一代,我家保留的满族食品、菜肴已不多。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三种:一种称作“包”,另一种称作“瓠塌子”,第三种是“白煮肉“。
“包”是在大白菜(黄芽菜)上市时,将其嫩叶去掉梗帮,洗净,放在盘中待用。再烧几样菜,我们常吃的是炒木须肉,即鸡蛋、肉片和黑木耳一起炒。还有炒菠菜和肉丝炒绿豆芽。另外,买酱肉及园形小肚,均切成片。按个人口味,将这些菜与白米饭在小碗中拌匀;拿一片嫩菜叶涂些甜面酱,将菜饭放在菜叶中包上;用手捧着吃。因有生的菜叶,吃起来极为爽口。
“糊塌子”是用鸡蛋、少许面粉,以及擦成丝的西葫芦调和在一起,但不能太厚;再放少许盐。在油锅中煎制成小饼,吃时沾点醋;外脆内糯,很是味美。糊塌子是作为点心来食用,所以我们吃时,都由嬷奶在餐厅旁的小炉子制做。
白煮肉亦是满族吃肉的一种方式,吃时用一块瘦肉偏多的猪肉,约2-3斤左右,先出水,去其污物,然后放葱和姜,肉放在锅中煮熟为止,煮好的肉,一部分切成肉丁,一部分切成肉片,肉片可蘸酱油吃、肉丁可放在米饭中,再加些肉汤,拌匀吃,醇香可口,是冬令佳肴。



老古董
与食有关之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餐厅中的老式冰箱,我家这个冰箱很大,比一般八仙桌还高还大。外表看似一个木制极为结实的大箱子。下窄上宽,底座就有一尺高,下有滴水管子和接水盆。上方两个对开的门盖也很结实。打开盖子,可看到四壁均用铁皮包着,铁皮和木头合成的四壁,包括盖子,极厚,故隔热性能好。那时,有专门送冰上门的工厂,我看到过送来的冰有二尺见方,放在冰箱内中央,四周放需冷冻的食品。当你打开冰箱盖时,一股冷气袭来,真不亚于现代的电冰箱。我也曾看到过立柜式老冰箱,也很实用。现在它们都成了古董了。

我还喜欢一种提篮。它也是我家常用之物。据家人讲这是福建特产。
我家厨房在花园处,靠近大门,要送到我们西院的餐厅,需经过亲太太住的大院子。所以每次开饭都由佣人用提篮送进来。提篮是竹编制成,为一直径一尺多的园形篮子,有上、下两层。外面涂有紫红色漆,做工精细,并很结实。冬天,为了保温,在兰子外面套上兰色的棉套。这样,在吃时,饭菜仍热气腾腾。
我很喜欢这种篮子,我房间有一个小巧的篮子,可以储放糕点。每天放学回家,我都要去光顾它,以寻觅可口食物。



暑假补习课
在漫长的暑假中,我母亲为了不使我们虚度时光,总是聘请家庭教师为我们上课,我二姐(四伯父的第二个女儿)经常操办此事。
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二个暑假均请到了培元女子小学二年级的姜先生。由于我们有六个人上课(包括堂姐四姐),故分成二节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姜先生教学认真负责,并且因人施教。我们程度不同,她便个别讲课;不听讲时,便有大量作业练习。她不但教学,对我们的言行也加以指导。我很喜欢她。弟弟们也很敬畏她,我母亲也很敬重她,每天在两节课之间,均让佣人给姜先生送去点心和西瓜。但姜先生很客气,吃的很少。于是我就告诉母亲,每次都要多送些过去,这样她可能会多吃些。看到她吃西瓜时,真想过去也吃一块。但我们上课时不准吃东西,只有课后才允许我们吃西瓜。
暑假课程结束,母亲特地请姜先生吃饭,二姐和我们六个孩子作陪;还邀请了祖母,祖母对我们的学习也很关心。我记得我们入学博氏幼稚园的第一天,祖母和母亲亲自送我们入学。她们把我们的上学看成是一件大事。
有一年请来了一位年青教师。据二姐讲他是燕京大学的一位助教。从上课第一天起,他便让我们照帖写毛笔字。二天过去,甚是无聊。第三天刚上课不久,四个弟弟跑到这位教师面前,拉起他的两只手,便在他的手臂上写毛笔字。这位教师也不动 ,还与弟弟们一起笑。我却未感到好笑,马上跑去告诉母亲。刚巧二姐也在母亲的客厅,她们听后,便随我赶快跑到教室,我的保姆也跟在后面,弟弟们看到母亲,才算停手。在这场闹剧中这位教师也结束了他的最后一节课。
过了几天,又请来一位年纪较长的男教师,当然他没有再让我们写毛笔字。但是,在这个暑假中我感到收获不大。与姜先生无法相比。
有一年,我们还请到了培元小学六年级的武先生。她也是位优秀教师。讲学清楚、仔细。也会教导顽皮的孩子。有这样的教师陪伴度暑假,真是幸福和快乐,更感到有不小的收获。
博士幼稚园、培元小学、育英小学及其中学,还有贝满女中都属于基督教的教会学校。虽然学费较高,但有工读制度,可以以工代学费,或全部免费。师资力量很强,教学严谨,校规也很严格,因此为学生们打下了良好的知识基础和做人的规范。



与六伯父的趣事
六伯父是位童心不灭、乐观的快乐人。他的业余爱好颇多、兴趣广泛。六伯父在鸽子房养了各种鸽子,每天下午他便为鸽子放风,让鸽子在天空飞翔。有时将特制的哨子系在鸽子身上,鸽子飞时,哨子便被风吹响,很是有趣。弟弟们也想自己养鸽子,他们向六伯父讨过,但未.讨成。于是他们便躲在有井的小院中,将一块红布条系在一根长竹竿上。当鸽子起飞后,他们便摇动竹竿,鸽子看到飞午的红色,便不敢降落,而在空中盘旋。六伯父极为惊奇,不知何故鸽子不肯降下停飞?正在思索之际,听到旁院有笑声,当他走去观看时,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弟弟们在捣鬼。为了今后太平,六伯父给了他们每人一只小鸽子。弟弟们极为兴高采烈。
小时候同学们都喜欢玩赤包。未成熟时是青色;成熟后变红色。用手揉弄后,会变得很软,皮很薄,可看到内中的黄籽。在花园中长了不少。我们想去采,但六伯父讲未成熟不能采下。于是,我们决定第二天清晨五点、上学前去偷采。第二天大人们还在睡梦中,我们已开始了行动。一会儿功夫,每人都装满了一书包。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当天我带了一些去学校送给同学们,大家极为开心。
有段时间,六伯父又养起了热带鱼,在他的客厅外走廊内摆了不少鱼缸。有些鱼非常漂亮。我就是从那时起知道了热带鱼。弟弟们也跟着伯父养热带鱼,每人弄来一个小鱼缸,但是,由于无法控制水温和氧气,而使可怜的小鱼很快死掉。
有段时间六伯父又迷上放电影。他高兴时会特地为我们在他的休息室放我们喜欢的片子。所在在中老胡同32号的生活可算是丰富多彩,仅在亲太太的正院中跳绳、跳房子、踢踺子和捉迷藏等普通游戏,就会玩得很高兴。因为院子既大,又平整、光滑,的确是个极佳的游戏场。


童年游玩之园
中老胡同距景山公园及故宫都不远,因此小时候常到这两个地方玩。
在景山,最喜欢的活动就是爬山。开始时,是从东边,即有崇祯皇帝上吊之树的一边爬山,然后经过五个亭子,再从西边下山。后来,我们从中间最高亭子的山脚下,在没有阶梯的泥路上往上爬,有时要抓住旁边的小树,难度虽大了,但更有趣。开始爬得慢,后来胆子大了,爬得快了,也敢从山上往下小跑步下山。
有一次,四弟从山坡上小跑下来,突然他控制不住速度了,越跑越快,在这危急之时,刚好一位男游客经过,在山脚下抱住了四弟,才幸免一难。保姆们不停地道谢。他只对我们笑笑。这时四弟大约四岁。
去故宫时,我最喜欢看“珍妃井”。一到那里,马上就会安静下来,心情沉重,我们都很少说话了。常会想像五皇爷是如何受难的。此井成了五皇爷的附属品。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通常是沿着故宫的筒子河(护城河)走回家。这时保姆们总会对我们讲你们看这是望家楼。所以我对这个望家楼印象极深。
再往前走,到了护城河东尽头。这里有个角门开在护城河矮墙上,可以走下去,到达河边的一块乾地上。在这里住着一户人家,他们专卖藕、荷叶、莲蓬和老鸡头等河中之物。藕现在尚能买到,但已很难买到鲜荷叶了。那时夏天经常喝加了荷 叶煮的荷叶粥,既清香又去暑。
新鲜莲子难见到,也难吃到了,只能买到干货。新鲜莲子之外皮是青绿色,像个沐浴用的花伞,所以叫莲蓬头。可从莲蓬头里挤出一粒粒莲子。这时莲子还有一层外皮,是青绿色。用手剥去此皮,便可吃到莲子了。
新鲜鸡头米现在更是见不到了。只有干货芡实米出卖,鸡头米外层包有带刺的棕色外壳,用刀将这外壳划开,剥掉,进而像海绵似的囊袋上嵌着一粒粒外面包有一层透明薄膜的棕色小球,这就是鸡头米,挤掉薄膜,用水煮后便可食用,将此棕色外壳再剥下,很糯、很好吃,可以泡在牛奶中吃,味道更香。
那时有些串街走巷的小贩也卖鲜鸡头米,我们也常买。



串巷小贩之美食
提起串街走巷的小贩,也使我想起他们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我们在深宅大院之中也能清楚地听见。我记得一位卖馄饨的小贩,做的馄饨味美可口,而且很干净,他是晚上出来做生意,给人家准备了宵夜。
还有一位卖羊头肉的小贩,他切的肉片很薄,再加上他自制的椒盐调料,吃起来让人爱不离口。我家一位老保姆最爱吃。但我只尝一点,因为想到羊头的样子,我便不敢吃了。
我还记得冬天一位卖萝卜的小贩,也是晚上出来。这种萝卜皮青内红,很脆、水份很多,有的辣、有的不辣。当时都说吃萝卜可以防感冒,所以晚上经常买二到三个萝卜,大家一起分着吃。
我喜欢跟着保姆跑出去买萝卜,因为我喜欢看那小贩削萝卜。左手托着萝卜,右手拿把小刀,先将萝卜的头部切去一片,然后削皮,并非把皮全削掉,而是下面未削去。然后将萝卜横竖切成长方条,下面也还相连着。这时,一个萝卜像一朵花,绿皮红心、很漂亮,造型也很美。
有位保姆手很巧,她将萝卜皮洗净,切成小方块,用盐腌一下,吃时放些醋,很是爽口,我很爱吃。
这些小贩很有商业道德,决不会添加有害健康东西,也不会将变质的食物再卖出,他们并不想只做一次性生意,而是想有永久性的顾客。所以吃这些东西,用不着担心生病,因而虽然在腊月寒冬,他们的生意仍然很兴隆。
中老胡同32号的前后左右均有胡同相通。我记得后街比较宽敞,有不少商店,卖各种早点及糕点,这都是以前经常光顾的地方。串街小贩也常来到我家门口叫卖。
春天,常有卖小鸡、小鸭的小贩。他们挑着两只箩筐,只听见唧唧喳喳呱呱的叫声,看到那么可爱的小动物,我和弟弟们都会一人买几只。每个人放在自己房间中,装在大纸盒里养着。不过,当小鸡或小鸭长出硬毛后,就不好玩。于是,佣人便把它们集中养在一个小跨院内,当然它们的命运不是生蛋,就是成了盘中餐。我如果知道桌上的鸡肉是自家养的,我就吃不下了。



发表于 2010-10-29 17:0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家园末日
中老胡同32号给我留下的美好回忆的确不少,使我难以忘怀。当然在这里也发生了极不愉快之事,也使我终身难忘。它见证了我家的变迁,但它也是世态变迁的牺牲品。
由于我家人口众多,沦陷时未能迁往内地。沦陷后不久,日本鬼子便找上门,将我父亲抓进宪兵队。原来他们看中了我父亲的那辆灰色轿车,父亲无奈,只好丢车保命、保全家人的安全。在忍气吞声下,总算躲过了第一劫。
1943年初,我父亲第二次被日本人抓进日本宪兵队。这时全家人既害怕、又恐慌,不知何故又来抓人。经打听、才知,这次日本鬼子的胃口更大了,竟想要我们这所老宅!这事非同小可,这等于毁坏了我们祖传老家。我父亲当然不肯答应。坚持二天后,他们把父亲放出,但要求父亲尽速答复。
在侵略者的控制下,做亡国奴的中国人有何道理可讲,又向何处去讲。父亲和六伯父等考虑再三,为了保护全家老小数十人的性命。只能委屈求全,走为上策。
这时全家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茶不思、饭不想,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让我们离开住了四代的老宅,又谈何容易。
到了最后期限,伯父们两家各自找到了新住所,比我们先离开中老胡同32号。
六伯父一家搬走后,日本人马上占了我们的花园,透过以前大太太居住的东厢房之东面与西面的玻璃窗,我亲眼目睹日本人指挥着数十名劳工,将八角亭顶部园球用绳索套牢,然后命劳工们用力往下拉。在他们声嘶力竭地嚎叫中,我家这个有历史意义的漂亮八角亭轰隆一声,应声倒下。
此时,愤怒从我心中升起,对日本侵略者的暴行无比憎恨,并永记心头,当我写到这里时,八角亭倒塌的画面又出现在我眼前。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天放学回家,再也没有往日的愉快心情,从大门走到我的卧房,要经过三个大院和不少走廊,无论看到何物,都有恋恋不捨之情,我弟弟们也是如此。有时我们会到处走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恨不得把这一切都装入记忆中,更望有朝一日重返家园。
那棵光绪帝御赐的太平花种在正院的西厢房北边、从正院到西院(我住的院子)的走廊旁。每年它都繁花似锦地开放着,香气满院,白色的花朵一尘不染,更显得具有高雅气质。但在1943年,它像是感染了主人们的悲伤,花朵开的不似往年茂盛。也许,它也有灵气,感受到不幸将要到来。我曾坐在它的旁边走廊上遐想联翩。
现在我才想到,为什么我没有想起将它带走,那怕是一小株也好。此事使我终生感到遗憾,悔恨不已。幸好,我还保存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竟有这棵珍贵的太平花。
在惆怅、悲伤中,永远地离开了我这个可歌可泣的老家——中老胡32号——珍妃的娘家。





                                    后  记


我未曾想到竟有一位贝满女中的老同学彭鸿远于19461948年间曾经居住在我的老家中老胡同32号(那时,中老胡同32号成为北京大学教职员工宿舍)。这次(20081月)有幸于北京与中小学同学们相聚时,无意中她谈起,于前几天曾与同住于中老胡同32号的同龄人相聚,大家对那段时光都有怀念之情;并讲起中老胡同32号是珍妃的娘家,所以相约每人都写点回忆,以此纪念。
这时,我的另一位同学狄妙便指着我说:“她就是珍妃的后代,也曾住过中老胡同32号。”彭鸿远听后,非常惊奇和高兴,便追问我何年何月住在那里?住了多久?……等等。我简单的回答了一下,于是她便让我写一下我们居住在这座有历史意义的大宅院中的情形。我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
我未曾忘记我这个老家,它是我度过幸福童年的地方。许多家事、趣事都发生在这里,我家的巨大变迁也与此地难解难分。它更是见证者。虽然岁月在流逝,这幢有纪念意义的府第早已消失,但它却永存于我心中,无法忘却。
我感谢我的老同学彭鸿远,她开启了我的思想闸门,使我封闭于脑海中数十年前的往事一拥而出;使我的思想澎湃,无法静止,无法停笔;越写话越多、越写越写不尽。我自己也感到惊奇,小时候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竟记得如此清楚。中老胡同32号的蓝图竟在我的脑海中保存如此之久。
在回忆往事时,我对家中每位成员都有着浓厚亲情。并且发现了他(她)们每个人的优点。
回忆也使我进一步认识到,人生的机遇、巧合是错综复杂的,“一念之差”便会改变其一生命运。
往事的回忆并没有使我悲与伤,更没有使我失望,尤其是我的五皇爷珍妃的事迹,更带给我无穷的生活力量;要做生活的强者,要做自己生活的主人。
写到这里,望见一群鸽子展翅从窗前飞过。我马上追到窗旁,欣赏它们的舞姿。不由地使我羡慕起它们如此自由翱翔于无垠的蔚蓝天空的生活。展翅高飞、低空盘旋,任其自选。这与人类的生活有着多么大的差异!
窗外雪花纷飞,寒风刺骨;窗内春意盎然。听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舞曲,我心意荡漾,思绪万千。我欣喜此生有机会在贝满女中这亇高质量的学府度过难以忘怀的岁月,在德才兼备的优秀教师的教导下,获得了奠定一生事业基础的各科知识;更可喜的是我拥有许多博学多才的同学们,使我得益非浅。此书的完成就是在同学们的支持和相助下才实现。
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学姐张之宇、李爱冬,以及我的小学、中学的同窗学友鄂绍聪与何佩瑛。
绍聪也曾生活于大宅中,她对我所讲的情况颇有同感。我在许多方面都有与她磋商。佩瑛也是多方鼓励和相助。
之宇和爱冬两位学姐均有极深的文学造诣。之宇学姐知识渊博、见识广、对清史也很熟悉。她曾为张学良口述历史随从身边作录音访问,记述张氏生平。老将军生前唯一的自传体著作《杂忆随感漫录》便是由之宇学姐整理成书,在台湾出版。她还有不少其他著作。
爱冬学姐在内蒙古师范大学教学数十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她在百忙中竟为我仔细审阅稿件,并提出宝贵意见;甚至出版等这些琐事,她也为我操心、安排。
梁薰如学姐奉行贝滿女中的校训“敬业乐群”,热情相助;佩瑛的女儿雪梅更为我修改电子版付出辛苦。
这一切都使我极为感动。
这使我再一次体会到童年、青少年时代的纯真友谊极为珍贵。我们是同学,更是知音。
哥伦比亚大学陈(Sherry)女士在我查阅有关历史资料方面,给予我极大的帮助,在此,诚心致谢!
我的表姐雷文庄热情为我寻觅家中的有历史意义的资料及照片。我的三弟唐增琛、弟妹贺竹兰都是我的支持者。我们的心情是一致的,那就是我们这一辈人再保持沉默,以后更无人可以澄清史实。而且在珍妃的娘家中现在我们已是最长的一辈,古稀之年的我们也有责任写一下这个家庭情况,也许对后人有些意义。
   
发表于 2010-10-29 17: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附录一

尘封金匮
               
          唐石霞

满洲镶红旗扎库木世族,是我的本族,他塔拉氏(汉译为唐)是我的满洲姓。我曾祖裕泰公曾任湘广,甘陕总督达二十余年。祖父长叙曾任户部右侍郎。我家本是簪缨世家,也是诗书传家。伯父志锐,出身翰林,为清末名臣,殉身伊犁将军任上。我的姑母,即光绪皇帝的瑾、珍二位贵妃。珍贵妃被慈禧太后赐死,堕井惨亡。我父亲志锜在戊戌政变后逃往上海,所以未获仕进。
我小时便喜爱诗书,为姑母瑾太妃所钟爱,留居宫中,研习书画之外,常陪侍太妃去延禧宫观鱼为乐。本来在隆裕太后(光绪皇后)生前,要将延禧宫改造成一座有园林池沼的行宫,当时曾盛传隆裕太后要造水晶宫,还未造好,她便宾天了。后来工程没再进行,却留下这座水晶宫残迹。
当年宣统皇后和淑妃对我都很爱护,内宫生活照片上我都是和皇后手挽着手拍的。在石山上我坐着,皇后、淑妃、九姐都站着的那张相,虽曾被长辈以有违宫制责备过,但那张相片,却表现出了内宫之间,和乐无拘的日常生活情况。这样的我在宫中度过一段温馨的童年岁月。
我幼年由太妃指婚与溥仪之弟溥杰,嫁为逊帝的弟媳。当他们兄弟被日人挟持去东北时,我曾有长函致天津某贵胄,誓言“宁为华夏之孤魂,弗为伪帝之贵戚”,后因屡受威胁,只得离家只身南下,受尽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活。
三十八年春(1949年)我先到台湾,后来香港。偶然遇到香港大学前中文系主任林仰山教授,他是英国人,当即请我至港大东方语言学校任教,这是我初次踏进社会工作之始,至今十五年,虽忙于授教,仍未废绘事,五十年(1961年)春来台展出旧作,承各界人士支持,小有成就,琼楼图题诗并博得诗人赞赏。一别十年,去冬再至台北度假,小住十日,来去匆匆,人生有如行云流水,几时会再回去祖国呢?



         附录二
天上人间
旧影残痕 往事如烟

唐石霞

是一个清闲而恬静的假日,经过连朝春雨后,窗外有放晴的迹象,杜鹃花红遍于山头,郊外游侣如云,我却意兴阑珊的不愿出外,要独个儿享受这份难得的情趣。随手从夹里寻出几本旧书,倚在窗下闲看,忽见书里夹的一个黄色封袋,这里面放的是一张相片,我是知道的,也明知阅后会引起无尽的感怀,但仍然开视了。当目光触到照中的景物,一时喜悦、辛酸、怅惘交织在一起的情绪,真是“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于是默然地坐下,往事如潮水般,一幕幕的涌在目前。
记得当年在宫里,每当暮春三月,御花园里牡丹盛开,魏紫姚黄,一片锦绣。那时也正是太妃最高兴的时候,常藉花开机会,带我们到园里去漫游,有时还将母亲和五嫂以及九姊,都接进宫来,为使人多游玩时,可以增加欢乐的气氛,高兴起来,就在园中设宴。宴毕,长辈们都在降雪轩前赏花,我们年轻的伴侣们,便携手到各处去嬉游。山畔、水边、亭下,都有我们的踪迹,也会一同拍照,留作纪念。现在所捡出的这张照片,曾令我受过一番严厉的训诲,所以对我的印象特别深,我把它一直收藏到现在,是带一种纪念性的深意的。
那是一场欢乐的游宴以后,我和宣统皇后及淑妃(宣统皇帝的妃子)、九姐等,信步漫游,忽然走到一处,大家都喜爱的地方,高兴之余,便拍了这张合照。片中琼台玉砌,竹影松荫,环境十分古雅。我端坐在松下石桌后面,左边站立的是皇后,右边站立的是淑妃,九姊站在稍远的地方。这样一帧很和洽而又很普通的日常生活照片,在我们当时纯稚的心灵中,万没想到,会遭受长辈有关宫廷礼制的严训。
本来,当年宫中后妃,常爱让画苑的画工,给她们画像。自从慈禧太后开始照相,宫人们也都开始照起相来。当时我五姑母珍妃便爱自己拍照玩,一次,曾因一时高兴,穿戴光绪皇帝的衣冠,照了一张男装照片,有人便以此搬弄是非,告诉了慈禧太后,于是遂惹起一场很大的风波。从此宫中咸有戒心,谁也不敢随意照相了。直至宣统皇帝大婚之后,一般小辈们才又开始照相。过去的事迹,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却因为那是已不是当年时代,心理上已没有那些严厉宫制的暗影,然而我父亲的意念中,大节上还是要遵守礼制的,何况五姑母的事,他还存有余痛。
那次我们拍这照片的另一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太妃新赏给我们的衣裳和首饰,全是一样的,我们在那次游宴中便一起穿戴起来,也有逗太妃欢喜的意思。但在照相时我们又想起一样事来,因为当时我头上还是梳的双辨,他们都是挽盘髻,尽管穿戴的全部一样,而头梳得不一样,仍感到不满意。因此,皇后和淑妃都劝我改梳盘髻,我知道这是有违规例的,迟迟不敢决定,恐怕被太妃责训,但皇后和淑妃他们知道,太妃素来对小儿女们,在私生活的小节上,是向来宽大的,何况是梳一天来照相,我们自己在一起玩来消遣,又不会给外人看见,太妃决不至于不答应的。我禁不住她们的一再怂恿,只好去见太妃,哪知我一说,她竟很高兴的答应下来。于是,我们便觉称心遂意。毫无顾虑了。
那是我第一次梳旗头,我觉得很有趣。记得鬓边戴的一支绒制的彩凤,是皇后新做好,自己还没有戴过的,先送给我戴了。彩凤咀中衔着的一缕穗子,比她戴的那支还长,颜色也很鲜艳。
本来在拍照之前,我们陪着太妃在降雪轩前,几株盛开的牡丹花下,及各处的庭边池畔,先拍了许多张相,大家兴犹未尽,于是离开太妃,再分花拂柳的各处去找风景。后来寻到钦安殿前的石山上,才发现拍这张照片的所在。皇后看见树下,放有石桌和绣墩等物,非常高兴,便主动让我坐在石桌后面,她们分站在两旁,这样照一张相片,来纪念我第一次梳旗头,说是不该如此,便显不出隆重其事。淑妃往日和我最好,但有皇后在一起时,便退让一步,因她知道皇后也和我很好。她对这个主张,非常欣喜,首先预备起来,兴冲冲的走到石桌旁站得笔直,脸上充满了笑意。九姊没说说明,转身便在近石阶处立足。内宫对于后妃们一言一笑,素来是仰承意旨的,虽是在半嬉戏中,我仍不忘记先向她们谢过,再谦逊地说:“皇后,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笑着挽了她的手一同走到石桌边,我便在绣墩上坐下,皇后挨近我的身边,及至相照好了,我们的手仍握在一起哩。
相片印好之后,呈给太妃看的时候,大家都说石山上这张照的有意思,我听了也很高兴。当时我家还有许多人,还没有见过皇后和淑妃,我便在回家时,带给他们看,使大家在相片上,看看她们的风采,家人们还在一边看,一边评头品足,谈说不休的时候,只有父亲仅淡淡的看了看,便走开了。没有多大功夫,他的用人李福进来叫我,说父亲正在小书房,有话和我说。



石霞与宣统皇后、淑妃、唐梅之合影.jpg                   



         唐石霞与宣统皇后、淑妃、唐梅之合影




父亲的小书房,是在花园里石山后面,是一所三开间的小厅。他叫我到这里来谈话,我已料到不是寻常的事了,果然,一进门,便见父亲面色深沉,坐在书桌前的圈椅里,似乎心中正在想些什么。等他严肃的向我说出他要说的话时,才知是为了我们照相的事。他对石山上所照的哪张相片,很不满意,除了我在照相中的头式,与我的年龄,及宫制不合外,尤其不应该自己居然端坐在中间,而令皇后和淑妃分立在两旁。无论如何,她们是后妃身份,而我只是太妃的侄女,这实犯了宫廷礼制上的绝大错误,按例应得到大不敬的处罚。倘使这件事发生在当年,可能招致杀身之祸。我与皇后及淑妃,平日在内宫闺房里,尽管可以随便,但不能将痕迹留在图片或文字之中,当初五姑母照相的前车之鉴,我非但不能用来警戒自己,反而照出更反常的相片,是太不应该的。所以他才为我的童稚无知而担心呢。当时我本来可以将照这张相,乃是皇后所主张,照实说出来。但我家的规矩,当子女领受长辈训诲的时候,是不许回咀的,我只好一声不响的听着。他叫我回到宫里之后,即将相片和底板一并毁掉。并警戒我:此后在宫里不许再有这类行动,更不许再照这类照片。父亲的训诲,我是不敢不听的。后来回到宫里,便按照他的吩咐,不动声色的,将相片和底板,看着用人一并焚毁。心里却还有些捨不得,才悄悄留下了这一张,这并非故意违背老人家的慈训,而是留下来作为纪念,来警惕自己,实在这张照片,我也真喜欢,因为它代表了当时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关于石山上照相的事,父亲毕竟是以清廷臣子的眼光来看,认为应该得到大不敬的处罚。而我们只是一般小儿女的心性,日常一味以调脂弄粉,服饰梳妆,为宫廷生活的重要功课。为了拍这张照,要与皇后和淑妃的头式一样,不暇顾到当时的年龄,及宫制是否适合,虽然盘髻是年长的闺女,及婚后妇人所梳的款式,但在我们私人生活的范围里,高兴时是常会忘记那些繁琐的礼制的。
父亲注重皇室制规,而忽略了年轻人的脾性,就连九姊也不例外,当在石山上照相时,她一声不响地站得远远的,也许是觉得我们的举动不合理。因为她到底比我们大些,不像我们的稚嫩,但又不愿扫大家的兴,终于我们合拍了这张照。这种心理在我们当时是体会不到的,只是一股劲的高兴,及受长辈训诲后,藏在心底的敬畏、警惕都成了深刻的意象。今无意中触目到这照片,能不令人感叹低徊,怅忆万千?
多年来漂泊海外,每当岛上春花怒放,风光如画的郊原,到处是燕侣莺俦,青衫翠袖,这一切都会把我引入往事的沉思中。太妃的笑貌,皇后的温婉,淑妃的憨爽,九姊的矜持,旧侣们的稚态以及亭台花木,不断的萦徊于脑际。我把这张旧照捻在手里,呆呆的坐着,像是要从这小影中,追寻一切失去了的东西。许久许久之后,发觉影中的景象人物,逐渐模糊,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到持相片的手上,才知道是自己渍泪盈眶。这时仿佛心灵的深处。,有一种低微的声在唤着:忘掉它吧,这一切都不在你的眼前了呢。我想可不是么?影中的旧侣,到今天,仅仅剩下了我一个人。仰望长天,碧空如练,春去春来,花谢花开,年年依旧。可是,这默默悠悠的长空,这如烟似锦的大地,我从何处追寻那些旧影残痕呢?





发表于 2010-10-29 17: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附录三

Tang Shih-hsia, the Poet, Calligrapher and Painter


Tang Shih-hsia is of the Manchu origin and comes from an honorable family in the Ching dynasty. Her great grandfather had been governer of Hu Kwang and Kansu-Shensi provinces and her grandfather was vice-president of the board of Revenue and Population. Her the aunts Ching and Chen were married to Emperor Kuang-hsu and became Kwei-fei (Second Empress). After the death of Kwei-fei Ching under the pressure of Dowager Empress Tzh his and the feilure of a reform movement during the reign of Emperor Kuang-hsu, Miss Tang’s father fled to Shanghai for safety but she mained in Peking.
Miss Tang has been interested in painting and poetry since childhood. When in the courty she was greatly loved by Kwei-fei Chen. Best learning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she often companied the Kwei-fei to visit the Yen-K Palace where there was a very beautiful garden during the reign of Hsuan-tung, she remained in the court and the Emperor and Empress were very kind to her. She had a very pleasure and memorable life in her childhood.
She was espo used to Pu Chieh, Pu Yi’s gounger brother. Pu Yi was the last emperor the Ching dynasty and later became a puppet under the control of the Japanese imperialiot. When Pu Chieh went to Manchuria to join his brother, she was much griered and outrage and left the Northe to go to the South by herself.
She visited Taiwan in the spring of 1948 and afterward went to Hong Kong and became an instructor in the Oriental Languages School of Hong Kong University at the invitation Prof. F.S.Drake. Though busy with teaching she still has time to devote herself to painting. She came to Taiwan in the spring of 1961 and hold an exhibitiong here with great success. Last winter she visited Taiwan again for a short stay and now is living in Hong Kong.





  附录四
访唐舜君女士



刘脩如



刘脩如先生为五姑父雷嗣尚之友,于国民六十七年(1978年)任“湖南文献季刊”发行人,常思欲为近代湘籍杰出人士留下些历史资料,以传示后人,因念及雷嗣尚先生其人,英年早谢,今知之者不多,欲为文以纪之。故登门拜访其遗孀唐舜君女士。世变沧桑,忽而三十年,晤对之下,回忆往事,彼此都不禁怆然!
唐说:
“季尚湖南嘉禾人,父为雷飞鹏先生,曾任湖南省议员,有名于时,早逝,我不及见到。季尚早年名雷同,字季尚,又字不同,笔名常署“平地一声”,从政后改名嗣尚。我为满族,生长北平,与清室有戚谊,光绪的妃子瑾妃为我的四姑母,珍妃为我的五姑母。我中学毕业后,入国立艺专习美术,没有毕业,即于民国二十五年与季尚在北平结婚,时季尚任北平市社会局长,年三十一,予年二十二,少他九岁。直到他在嘉禾故里去世,前后只相处十年,我所知者乃此十年间事。
季尚性豪迈、开朗、有胆识、不拘小节、慷慨好义、能周人之急,一掷千金、无吝啬、乐于助人,青年人来求介绍工作者,很少拒绝,对朋友亲切诚恳,十年间我未曾闻其道人之短。他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公馀手不释卷,常喜读廿五史及曾文正公全集,过目不忘,能摄其精要。听说他学生时代,不但名列前茅,还常跳级,也很顽皮捣蛋。
有一天季尚对我说:我的个性浮华粗放,太露锋芒,不适宜于从政。西方政治家常先事于工商企业,赚了钱有了社会地位再来从政。我现想改事工商实业。旋得四川企业巨子刘航琛氏暨有关人士集资相助,于三十一年(1942年)离重庆,回湖南,兴办实业。设华南实业总公司于衡阳,陆续开办木材厂、酒精厂,农坊,暨湘粤间贸易,并兼川康银行衡阳分行经理。一年多之间,开展急速,也颇顺手。三十二年(1943年)冬亲去重庆,接我全家迁居衡阳。飞机上曾遇到了你(即刘脩如)。
不意三十三年抗日军事逆转,日军侵犯湖南,季尚二年多心血产生的成果,全毁于炮火。
季尚以区司令兼县长职司所在,临危受命作兰山保卫战,一连三昼夜,未睡。疲困劳顿,几于不支,待敌军过境西去之后,就病倒了,最后抬回原籍嘉禾老家疗养,地僻无医院,也无良医,眼见逐日消瘦,迭经土医疗治,间常得重庆好友远道寄药,服之亦无效,始终不曾找出病根,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今天之所谓直肠癌,终于三十五年(1946年)一月,阴历十二月二十四日含憾以终。死时才四十岁,葬于嘉禾定里祖墓。临危告我:……你还年轻,我死后你别留在嘉禾,乡下人不可能有助于你,你应该携三小孩回北平,遇到谁是英雄便嫁给谁,只要他能真爱护你和我的儿女就好。
我于料理丧事后,携三小孩回北平,旋于三十五年(1946年)冬至南京,晤诸生前旧友为之在南京举行了追悼会,国民政府颁发褒扬令,并给予七年抚恤金,友好又为我凑了子女教育金,友情之厚,永不能忘。我能奉告与你者止于此。综括言之,季尚有抱负,也有才气,但时代环境没有给他以展布的机会,政治上昙花一现,未能显著成效;改事实业,又被炮火连根拔掉,最后以身殉之。
刘脩如先生又问我五姑爸为何不再嫁之事。唐说:
“……我负有抚育三个孩子的责任,孩子带在身边,人家要考虑,我也要考虑,常见有人带孩子再嫁,弄得双方心情难过,何必?又何况我于行宪时膺选为国大代表,来台后,有岁公费可以自给,也用不着再找麻烦了。现在小女文莊,大儿道馀及二儿孝琛均已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三代虽不同堂,但亦时相往来。我平日除参加国大有关的会议外,闲来无事,画画消遣,每周和三五姊妹同好吊吊嗓子,唱唱京戏,只要自求多福,知足常乐,人生数十年,流光如矢,没有什么不好过的!”
唐女士于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南京第一次国民大会开会时,姿容美艳,被全体国代同人誉为“国代之花”,今历三十余年,望之若三十许人,风姿体态,仍与“国代之花”的美誉,同样不减当年,永不褪色。(作者对此文略有删减)




  作者介绍


     唐小曼 北京人,满族

一九五七年毕业于哈尔滨外国语学院。工作于上海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东海水产研究所科技情报研究室。编著有《俄汉渔业辞典》(北京科学出版社)、《鱼类的行动》、《远洋渔业》等;译著有《鱼类生态学》、《鱼类早期生活史》等(均由北京农业出版社出版)。
















发表于 2010-10-30 07:4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珍妃和她的娘家》一书(电子版),至此已全部转发完。转发中,对页面编排、照片插入,尽量做到便于各位阅读,若有疑问处请指出。

   各位校友,在读作者—52届校友唐小曼的“前言”、“后记”及50届校友张之宇的“序”、50届校友李爱冬的“读后”之后,更有助品读这份那一时代缩影的真实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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