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2

陈敦秀

忆旧2

1960年的2月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女12中教导处，学校的大门是一座檐牙高啄、红柱绿椽、彩绘缤纷、青瓦灰墙的典型的明代建筑。大 门道中间有一块长6米、宽2米的汉白玉石，雪白的石料上有天然的黑色花纹，从门口向里望，可看到玉石中间有一个坐像观音。墙上的砖面，多刻有明代大明年间的 印号。这些都显示着王府贵族的豪华气派。大门内原是一个小院，有三个门通向后 面。教导处就在小院的南屋。传达室里有一位极其干练的中老年妇女，人们叫他张奶奶。高中的三年中我们经常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她以校为家，实在现在找不到这样人格的人了。
中间是府邸的二门，两侧的门通向东、西跨院。二门原是个描金彩绘的垂花门，但是1960年已经没有了，变成一个大豁口。走进去，原是一座座典型的王府院落，如第一座院落正房是原名“训怀堂”的大殿；我在这个学校学习了三年一直不知道这个建筑物叫做训怀堂，直到看了张中行 的《流年碎影》，他1947年在这里任教，才知道这个大的大殿原来是有名字的。曾经作为高中部的礼堂。在看日本的名著《源氏物语》的时候，我经常把高中的训怀堂想成了光源氏的宫殿。大殿周围的配殿我们高中三年都曾轮番当过教室。深深感到四合院的迷人的氛围。
第二座院落有一架长得枝繁叶茂的紫藤，北房则称“紫萝轩”那里的物理化学实验室是我们经常出入的地方；第三座院落内原栽 有能结丰硕果实的扁桃树和葡萄架；最后一座院落原有一丛绿竹依墙摇曳，正房因 而称为“翠竹馆”。后来担任中央电视台首任播音员的吕大俞的舞蹈队的舞姿经常吸引着我们。首次播放的电视节目也是在这里看的。
东跨院原有一行松树，几株合欢……，东跨院的阅览室是我们借阅《北京晚报》看邓拓的“燕山夜话“专栏的好去处。那通常是在晚饭后晚自习前的一段时光。
西跨院则被发展改建为学 校的操场、食堂、宿舍等。这里的一切显示着幽静、和谐，又美丽而庄重。
1960年我被带到西跨院的一个解放后来盖起来的教室，正值课间，同学们在屋檐下晒太阳，我当时虽然只有17岁却有35岁的心情，感觉同学们比我小多了。后来慢慢融入班级体，自上学以来第一次学会了听课，特别是自己初中从来没有及格过的几何代数，在潘其华老师的循循善诱的指导下终于获得了及格的成绩。她美丽的脸庞含着微笑，合体的蓝布罩衣，在黑板前轻盈的脚步，仿佛数学再也不枯燥了。演算数学题成为了一种艺术。
贝满女中培育出的状元可谓多矣！如冯玉祥夫人、五十年代曾任卫生部长的李德全，系1915届校友。在我6岁的时候妈妈就对我讲你外公有一个学生，她陪着一个朋友去相亲，对方是冯玉祥。冯将军一眼就看上了你外公的学生，她多么有气质等等。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学生就是李德全。全国妇联副主席、中华护理学会理事长、南丁格尔奖章获得者王琇瑛，系1926届校友；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上海复旦大学校长谢希德，系1938届校友。中国科学院15位女学部委员中，就有三位出自该校。此外尚有著名戏剧家孙维世、钢琴演奏家鲍蕙乔等等。林如、潘婕等名广播员也是校友。其中，教授、研究员、工程师、艺术家、作家、画家、新闻工作者，以及厂长、经理等遍布海内外，无计其数。现在我们的老校友合唱团以1955年校友为主用歌声来愉快地安度晚年。
训怀堂前有玫瑰花，东夹道有长长一排松树，中院有紫色的藤罗，后院有排排翠竹。还有几棵洁白的丁香，生长茂盛，花儿虽小，但香气浓郁。总之校舍整洁，窗明几净，学习环境清静幽静。我们高三的时候才被安排到训怀堂的东厢房，我们常常看到高三三班、四班的女同学在大殿上课后在屋檐前游戏的身影，这些身影和冬日暖洋洋的太阳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些水做的女儿们已经变成了奶奶辈的人了。我清楚地记得在东厢房里老师宣布高考结果的情景，1962年全班约摸有一半人没有考上大学。在8月的雨季里我们走过训怀堂前布满青苔的砖头地，默默无语地告别了。连一张全班毕业照都没有。

守望明天

入看了60届陈敦秀同学的忆旧，引发了我这个贝满人无限美好的回忆。首先惊羡学妹的记忆力！感谢你！你充满深情的描述带领我又回到了60年前的母校和金色的时光。感谢“心愿论坛”为我们提供了交流的平台！在这里我们由不知到相知，在这里我不仅看到了你的文章还走进了你的小屋。   你的小屋很棒！有照片和文字记述，使我在网上认识了你，也让我这个没有去过东海岸的人，跟你免费又不费劲地游览了几处名胜，再次谢谢你！你开了好头，但愿今后有更多的同学也能像你一样，在论坛上公布自己的“小天地，”大家广泛地进行交流，扩大视野，增进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