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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忆-------54届校友何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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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1 13: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特别感谢何谨学长同意将此文发表在心愿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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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1 13: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

       2009年5月21日,在北京音乐厅的大厅,我十分幸运地巧遇到安静媊大姐。几天后,我又十分幸运地收到了一本《贝满人语》。
      “贝满”这两个字培育了近万名学子。我于1948年入贝满初一,1954年毕业于北京市女12中。而留校教数学40年,后又做校友会的工作两年,退休的学校是北京市25中,其实我本人从12岁上初一,一直到1996年2月23日离开25中的52年间,我没离开过灯市口大街55号,即公理会大院。可以说,我这52年间,我亲眼见证了“贝满”,“五一”,“灯市口女中”,“167中”,“25中”这样五个阶段,而与此同时,另一分支,即是“贝满”, “五一”,“女十二中”,“166中”。校名经过了如此诸多的变迁之后,我又见到《贝满人语》,感到分外亲切,一下子又退回了61年。
       61年前,从我在贝满上初一开始,直到高三毕业,《贝满人语》中近百位50届的大姐们所追述的师恩,所描述的情谊,使我仿佛又回到了公理会大院的两棵银杏树下,也回到了佟府大院的紫藤萝架旁。众多老师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初一的英语课是胡景荣老师,金建中老师为胡老师代过课。艾碧珈老师的音乐课,从初一到初三,六年的音乐课,还有课外合唱团的辅导,另外还为学习钢琴的同学上小课。常凤笄老师教我们植物课,我们上课在30号大教室,每到测验,考试时,常老师双手比划着和同学说:“分开坐!”也就是让每个桌子只坐一位同学,为了不让别人看试卷的机会,同学们都很理解,很快地按要求做到。陶凤娟老师教平面几何,常常让同学们到黑板上板解题,可以分析对比一题多解。李爽麟老师教我们代数课,那时正值李老师怀孕期间,同学们都担心李老师的身体,可李老师本人却全然不顾地写板书,擦黑板,同学们想帮忙,李老师都不肯,自己坚持做。我留校后,李老师是数学教研组组长,对青年教师关怀备至,听课,分析课,亲自做示范,使所有年轻老师受益匪浅。张继毅老师教高中代数课,给我们讲“极限”的概念时,张老师从讲台上下来,走向教室门,而每次只走距离间的二分之一的路程,开始还能迈两步,但后来只是脚下挪动一点点,张老师的前身几乎贴上教室门,张老师问:“我走到教室了吗?”同学们齐答:“没有!”紧接着张老师问:“为什么?”“因为还要剩二分之一,”如此形象地给同学们讲解“极限”的概念,是十分形象和深入浅出的,至今我还留有张老师在“走”,“走”,“走”的身影。这位张老师就是50届大姐姐们讲的孙念台老师的夫人张继恒老师的姐姐。孙念台老师教我们物理,还辅导我们的物理课外小组。每周活动一次的课外小组,孙老师和上正堂刻一样的拿来很多教具,有的还是孙老师自己动手研制的,也就是对待课外小组的活动,孙老师依旧一丝不苟,这种身教给我们的感受一点也不亚于物理课上讲的一个公式,一个法则和定律,使学生们终生受益。我看了《贝满人语》中王德静大姐写的《孙念台先生与张继恒先生》之后,我深切地感到这两位先生从50届到54届,或还可能在这段时间之后的数十年,都是一贯如此,而两位张先生,这一对姐妹教师是那么的神似!陈今言老师教美术课,陈老师的形象,言谈举止,被当时太多的同学所爱慕,除了少有的几位实在不喜欢画画儿的之外,可以说全班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喜欢陈老师。除课上真的好好学课之外,只要有机会就爱注意陈老师的行踪,包括上课的教室外,偶有老师走过,只要有陈老师就能吸引同学们的视线。有一次陈老师和体育组的夏老师由院里穿行,被好几个同学发现了,于是都像注目礼一样扭着头看,由于不止一两个人,所以被授课老师看见了,老师停下讲课,问:“你们看什么呢?”没人敢答,都十分歉疚地扭回头且低下了头。可惜只是初一时教了我们一年。文革中陈老师随漫画家方成先生一起受批斗,身心受到极大的摧残,但陈先生坚持不就医,直到一天早上离家去上班时,走到北京日报员工宿舍的传达室,就走不了啦!等方先生赶到传达室,送到同仁医院,由于没有陈先生的病历,就盲目排查,最后诊断出心脏不好,可是没等换上医院的衣服,陈先生就不行了!太遗憾了!太可惜了!这也是文革浩劫的牺牲者。
      王立玉老师在我们高三时,教我们语文课。并任我们高三(1)班的班主任,王老师的风采与王老师的名字可谓名如其人。记得有一天下午的课后,王老师召集我们全班同学到教室的墙外一角,给我们讲话。当天除一名同学未到之外,其他人均齐了,这样的机会还是头一次,通常都是课后班主任把该讲的话就讲了,这会儿为什么呢?王老师既严肃又亲切地和我们讲到了班上的一个同学的一点情况,话不多,事情又不明确,只是要求全班同学要更关怀这个同学,让她感受到高三(1)班这个班集体的温暖。当时的学生十分尊敬老师且十分相信老师。所以,老师说多少,我们就听多少,要求我们什么我们就表示知道啦!会后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打听,至今也没谁再提起。这是一种师生的情谊,师生的默契,是建立在师生高度信任的基础上的,是不能被有些人所轻易理解的,只有具有“贝满人”素质的师生才可以做到!
       陈穆如先生教我们经济地理课,我留校教课是陈穆如老师把我找到初中部教师宿舍楼中,在陈老师宿舍和我谈的,当时陈老师已是校长。开始因初一年级的植物课缺老师,原请好的上海的一位沈月槎老师未到,我就教了植物。一年后,学校又缺数学课老师,又让我改教数学。实际上我高三毕业时,考上了我报考的第一志愿学校北京医学院公共卫生学系。因为毕业前组织我们参观几所大学院校时,我听说“我国的医疗方针是以预防为主。”我觉得这个“预防”的意义太大了!没想到,我的行李都拉到了西单商场的背荫胡同旁的北医宿舍时,学校又让我进行体检,结果由于当时我的健康水平不够全国六个重点大学的健康要求,而不能入学。于是,我就答应为学校代课,一直教了40年。很好!我爱教育专业!但,每当我提起北医时,仍有遗憾之感。后来我妹妹60年实验中学高中毕业后,考入了我没上成的北医。54年和我一起考入北医的黎南洋同学成了她的老师。在实验中学,张继恒老师教她们班的物理课,至今提起,她仍是念念不忘。我们两姐妹恰恰是张先生两姐妹的学生,真是太幸运啦!
      上高中时,唐玉华老师教我们的政治课,唐老师神态严肃,有男老师的威严,同学们听课时的神态也比上别的课时严肃。唐老师的妹妹唐明华老师是52届毕业后留校教课的老师,个子比唐玉华老师高大,而性格开朗,开始做全校团委会的工作,和同学们接触多,能打成一片,后又兼教政治课,而且做了党支部书记。文革前支援新建校的领导班子,调去新建校——红旗学校。文革后,复课闹革命后,做了英语老师,是一名很不错的英语老师。我留校教课后,住在教师宿舍,和唐明华老师同用一个卫生间,一天她看见我洗脸,忽然笑起来,当时还有一、两位老师在,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她说:“你们看,何谨洗脸只用一支手,和小猫用一只爪子洗脸一样,哈哈……”她不说,我们也不觉得,她这么一说,一想,还真像。妹妹的性格和姐姐的不太一样,据说唐玉华老师是当年地下党支部的成员,是很了不起的。
      陈哲文老师教我们语文课是身为校长之时为我们代课,届时正值陈校长访问朝鲜回来,在课上给我们讲《谁是最可爱的人》的课文,同时结合在朝鲜看到的实际情况,给我们学朝鲜语“阿妈妮”。同学们听得都很入神。
      在《贝满人语》中,我还看到了我的表姐赵英琪老师,她的母亲是我的母亲的二姐,我的母亲是她的母亲的五妹,她们是很亲密的亲姐妹。现今我的表姐已经80岁了,和我的表姐夫一起安度晚年。由于我们两家住的相隔太远,平日常有电话问候,每年春节左右能和其他亲戚一起聚会一次,也是难得的。
      凡《贝满人语》中被50届大姐姐们所怀念的老师中,又继任我们54届老师的,我都触景生情,也写了我对老师们的思念。
      此外,50届的大姐姐们,当时在我们初一,初二的小同学的眼里,是实实在在了不起的楷模,一个个英姿飒爽,气质非凡,我们除了每天的常规课程安排外,特别喜欢到公理会大礼堂开全校大会。只要一有全校集会,你看吧!从台下的后排会跑上台去讲话的高中同学,至少有三位:姜培芳、安静媊和黄炜班。姜培芳似乎在这三人中个子较高,圆方脸型,两颊红润,她的头发最有特征,是下边齐整,而满头蓬松,有很多细小卷曲的头发。好像老是讲一些全面的事情。安静媊个子较矮一些,按比例较胖,两颊也是红红的,眼睛特有目光炯炯之势,常是讲学校中的一部分情况,而黄炜班在一般同学之中,都显得特别有朝气,总是从后面跑到台上,头前留有近两寸长的长发,跑起来,特别是在操场上打球时,短发飞飘,高音嗓子特别有力量,好像你的劲都让她替你发出来似的。看了《贝满人语》中的《忆姐姐炜班二三事》之后,把多年前得知的传闻落实了,这是文革浩劫中夺去的又一“贝满人”。祈盼她在天国里能永葆青春。
      50届的大姐姐们中,有多位是在140周年校庆时见到过的,都是一看就能体会到是贝满毕业的,正是贝满的学生就自带着一个永远具有无限生机的贝满校徽。另有两位大姐姐,我和她们都分别有较多的接触机会,自然印象就更深了。一位是班淑媛大姐,一位是毛贞平大姐。我们即我的丈夫和他的二姐还有我,我们四个人曾同时参加了一次育英49届同学组织的旅游年会,班大姐和我们的二姐同住一室,自此成了好朋友。这些活动后,她们一直彼此有联系。我们每年回北京时,常能从二姐处听到班大姐的一些近况,她们二人的相聚真可谓是缘份,我们很为她们高兴。毛贞平大姐,是我们初到悉尼我女儿家之后,由毛大姐在音乐交往中认识的朋友给联系上的,同时还有一位贝满校友孙亦琳。我们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因为毛大姐正准备去香港与家人团聚,所以很难得的几次会面,想说的话说不完,最后毛大姐离开悉尼的家时,给我留下了好多书籍、杂志,还有一些物品。毛大姐的丈夫也是我在悉尼的一位资深的钢琴教师的好朋友,毛大姐的侄子是我在25中教过的一名很好的学生,是我做班主任的班的班长。世界很大,但也很小,贝满近万名学子的足迹,遍及祖国大地,天涯海角。
      最后我要追思的是我们贝满1918届的校友世界名人之一冰心先生。和冰心先生接触机会最多是我退休前做校友会工作期间,那时的冰心先生确已是冰心老人,常年坐在书桌前已不太能在地上行动,早已谢绝拜访。但只要是贝满母校,育英校友有求于老人时,有求必应。当时习惯是老人的女儿、女婿予以接待,然后就可面见老人,包括可接见少许学生代表,他们为冰心奶奶献花、献词,并聆听冰心奶奶的教诲,其中包括老人在上贝满时的趣闻。每次这样的活动后,都给学生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有一次,为景山占地的事,我拿去写给有关领导的信稿,我念给老人听,希望得到老人的指教。老人听后,亲切而认真地教我们怎么写更好,老人说:“这样写,她们不高兴。”如此伟人能这样开诚布公的直言相告,真是求之不得的!老人的女儿、女婿也都是待人非常和气、友善,且看出是乐于助人的。每次都是热情相允,然后热情相待,使我们每次歉疚的心态,很快就得以平和,最后总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卷《贝满人语》令我回忆万千!最后,我要深深感谢50届大姐姐们!感谢班长安静媊大姐给我们提供了这意想不到的机会,谢谢!谢谢!谢谢!
                                                   2009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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