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舒舒觉罗.莉丝 于 2018-5-11 09:49 编辑
好 友
高中同学任仪荪是我的好朋友。
她是一位祖籍上海的姑娘,白淨淨的面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梳着到肩的短辫子,说话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
我非常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动听、悦耳。
她的座位在我的前边,我们离得很近。课间休息时间虽很短,我们也能聊上几句话。
她有一幅好嗓子,喜欢唱歌。
我们上学时,学校不仅对我们的学习抓得很紧,而且业余活动安排得也是很丰富的。
学校里有合唱团、舞蹈队、话剧团、排球队、兰球队……。
我们女十二中的社团和二十五中男校的社团是合在一起活动的。每周有二个多小时的社团活动时间。
任仪荪同学是合唱团团长。
那时合唱团活动安排在中院大自习室,那里有一架很大的黑色三角钢琴。听妈妈讲:那是一架很有名的意大利琴,妈妈在贝满女中读书时,这架三角钢琴曾陪伴过她们那一代人。
社团活动是安排在每周星期四下午第二节课后。我很想去观望合唱团的活动,听听他们的视唱练耳,听听他们的男,女声二重唱……。可我参加了学校话剧团,並担任了话剧团团长。我们话剧团活动的时间也是在同一时间啊,所以也没能去大自习室观看过合唱团的排练。
上高中后,音乐课就没有了。
记得那时学到的新歌大部份是任仪荪同学教大家的。
我们上高中时,很流行苏联在卫国战爭时期的歌曲。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喀秋莎"、"小路"、"纺织姑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山楂树″、"田野靜悄悄"、"青年团员之歌"、"神圣的战爭"……
我们不仅仅学唱了这些歌,而且对于正处于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的世界观,人生观的形成有很大影响的。
歌唱爱情的歌曲,温婉如泣如诉,少女对心上人的喜愛表达得很含蓄,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
而"青年团员之歌"、"神圣的战爭",鼓舞人们拿起器,赶赴战场,与法西斯决一死战,为人民,为人类的幸福而战!
记得《共青团员之歌》的歌词是这样的: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
歌曲激动人心,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激励我们向上!
至今吟唱这首歌曲仍使我心潮澎湃!
是的,革命歌曲对于我们那一代人的影响,是溶化在血液中的。培养了我们热愛祖国,听党的话,坚定不移地为信念而奋斗!
高中毕业后,任仪荪同学考上了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市儿童医院,是一名儿科医生。
1972年,我们的儿子海波出生。
面对一个新的小生命,我手足无措。
那时父母仍在下放,还没返京。我的公公婆婆仍在农场劳改,也没被解放。生活的一切,全都靠自己了。
婆母为我请了一位保姆陪伴我做月子。孕期时我虽买了育儿书“脑补”,但实际操作与书本上讲的还是有差别。
住院三天后,我和儿子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儿子肚脐的护理,每天应该如何清理?我真的不知怎么办?真怕弄疼了他。
我想到任仪荪同学,我让先生去儿童医院找到她。
那天她下班后马上跑到我家,教我先用碘酒消毒,然后用酒精脱碘,再敷上消毒纱布即可。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从她那美丽的大眼晴中感受到她是那么温柔,那么细心,那么聚精会神。
带小宝宝真不容易啊!半岁之内有自母体的免疫能力,没有生过病。可刚过半岁就开始生病了。
那时,每天上班前要把他送到轻工部宿舍旁,市委党校家属宿舍的李大妈家托管,下班后再接他回家。
我家是楼房,暖气烧得很热,而李大妈家是平房,用火炉取暖,而且他们都是每天清晨才重新生火,不仅烟气熏人,而且室内温度较低。这一热一冷温度变化使得儿子发烧了,小脸蛋儿红红的,又哭又闹,也不吃奶了。
儿子生病了,可把我俩急坏了。马上抱着他直奔儿童医院。
来医院看病的患儿真多啊!哪儿都需要排队呀,真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医生检查、询问后,开了好多化验单。然后化验,打针,取药……忙了一上午。
回到家后,马上给他吃药,可宝宝那么小,他怎么懂得吃药是治病呀,看着他吃药的难受样子,哭哭闹闹的,我好心疼他!
到了夜里,本应安静入睡,可宝宝难受得又哭又闹,我俩又困又累,连眼皮都睁不开了,还要轮流抱着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药快快起作用,让宝宝快快好起来。
为了照看儿子,我俩都请了事假,儿子吃了两天药了,还不见好转。怎么又发烧了?我们吓坏了,天一亮,抱着儿子又去了儿童医院。
医院里人太多了!我想:这排队等候看病,又要等到中午了……心中好着急呀!这时我忽然发现儿子因为高烧有些抽搐了,我俩都害怕极了!马上想到任仪荪!
我穿过乌泱泱的人群,跑到病房去找她,她那时还是一位住院医生。我见到她时,眼泪不自主地流出来。
她很诧异地问我:"怎么啦?"
我说:"儿子病了,来这儿看过,吃了三天药了,今天又烧了,而且还……"
我还没说完,她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到了门诊部。
她看过儿子后,说:"别怕!我来想办法。"
只见她三步并二步跑到分诊台,与分号的护士说了几句话,我们就被分配到1号诊室,等着医生叫号。
任仪荪弯腰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让“小儿王”给宝宝看看。"听罢,我心中很是惊喜!
任仪荪安排完我们的事后,说:"病房还有事,我先走了。不要着急啊!"只见她一阵小跑消失在人群中。
等了一会儿,叫到我们了。我抱着儿子,先生提着一大堆宝宝的用品走进诊室。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儿王"这位京城里最最有名的儿科专家。
看上去老先生有八十岁的高龄了,很瘦。
他的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另一手摸了摸我们的儿子,摸了摸头,摸了摸小手,微笑说:"爷爷给你看看病好不好?"说来也怪,儿子不但不紧张,不哭不闹,反而还笑了。我紧张的神经顿时有种放松的感觉,这时我才感觉到汗水己湿透我的内衣。
"小儿王"的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助手和学生。她留着短发,微胖,看上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小儿王"口述药方,他的女儿一笔一划地写着,那笔字写得好漂亮!
她写完,拿给"小儿王"检查。
老先生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一遍,指着药方又说了什么,她拿过去又改了一下,又拿给她父亲检查。老先生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拿起他的印章,哆哆嗦嗦地蓋上他的名章。
老先生把药方递到我手中,嘱咐我:"煎药时要先泡一下,水不易太多,煎完后倒在小茶杯中,就半杯,够了。"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我说:"您说的小茶杯,就是那种帶盖儿的中式小茶杯吗?"老先生点了点头。
老先生慈祥的面容,叮嘱我们的那几句话,直到今日,我和先生记忆忧新,我们有时还会回忆老先生说的这几句话。
"小儿王"给儿子看病,没有开什么化验单,也没打针。取了中药后,我们抱着半岁多的儿子就回家了。
回到家后,先生遵照"小儿王"的医嘱给儿子煎药,只是小茶杯半茶杯的量,儿子乖乖地喝了,而且乖乖地睡着了。
我俩自从儿子生病后,己经四天没怎么睡觉了,那天才敢放心地睡一会儿。夜里,我一小觉醒来,发现儿子退烧了。
第二天又吃了两次药,儿子病好了。我俩不用请假了,可以上班了。
上班后与同事聊起此事,同事说,"小儿王"是京城有名的儿科专家啊!能让他给宝宝看病,那可是福气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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